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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张晴他们早就去公司找过简方知了,看样子还不止一次。
张晴想避开贺翔青,跟易西辞求助,贺翔青却挡在她面前,说道,“你说你儿子可怜,当初简方知也可怜,谁来怜悯他?你也是个老师,是个知识分子,怎么我们道理都讲遍了你就是不听呢?总不能因为简方知是你老公当年无意中留下来的种,他就必须要去给你儿子捐骨髓吧?没这道理啊。”
贺翔青一摊手,奈何张晴还是不愿意走。她好不容易找到个简方知不在家的机会,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但是贺翔青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走到门口,对张晴说道,“你快点儿走啊,别到时候我把警察叫来你脸上也不好看。”
张晴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又把头偏向了易西辞,贺翔青在旁边“嘿嘿”笑了两声,“你别看她,看她不起作用。他们家当家的是简方知,你就算把她说通了,简方知不答应还是枉然。”
......
明明很伤心,易西辞听到这句话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张晴见确实没办法,丢下一句,“简太太,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匆匆出了他们家。
贺翔青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张晴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找的。”张晴的身体一颤,抿了抿唇,连电梯也来不及等,匆忙下去了。
打发走了她,贺翔青才转过头来教训易西辞,“你中午就吃这东西?”
她已经打开饭盒了,喷香的饭菜在空气中飘散,易西辞“唔”了一声,贺翔青瘪了瘪嘴,看了一眼。察觉到他的目光,易西辞问他,“你要不要来点儿?”
贺翔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算了。”毕竟这是他弟妹,不是他兄弟,还是见外点儿好。
易西辞也就是跟他客气客气,自己拿了双筷子开始吃起来,贺翔青看了她两眼,最终没忍住,说她,“中午你一个人不好做饭过来吃呗,你嫂子在家带孩子,中午吃的不错。”
算了吧,她睡到中午才起来,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易西辞摇了摇头,“算了,她带孩子本身就麻烦,我还是不过来了。吃一两顿外卖没什么要紧的。”
他们家两口子都是这个德行,贺翔青也不好说什么。正要换鞋出去,易西辞在后面叫住他,“青哥。”
“诶。”贺翔青转头,易西辞抿了抿唇,问他,“当初简方知......找过他......生父吗?”
贺翔青脸上微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声,“我就知道这货肯定不会跟你讲,说不定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易西辞觉得,简方知肯定记得。只是因为这些年他太忙,所以没空去下想罢了。但是记得肯定是记得的。
“那个时候他妈妈刚刚去世,简方知带着了了,兄妹两个穷的响叮当。”他看了一眼易西辞,“你别怪我们不帮忙,实在是......他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没人敢帮。他妈死的那会儿他正好考上高中,就你们那重点,学费对他来讲是笔天文数字,但他又不肯问我们家要。”贺翔青脸上扯出一个赧然的笑容,“说出来你别笑话,其实他借也没有,那千八百块钱,对我们家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没办法,只能去找他生父。”
那个时候千八百块钱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条裙子钱,然而对简方知和贺翔青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却是半年的伙食费。根本就不是人家不帮,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两家情况差不多,能帮衬着拉扯一下小孩子,给几口饭吃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如何还能要他们借那么一大笔钱,来供他上学呢?
易西辞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他......他怎么知道他生父的住址的?”
“打听啊,简方知他妈妈又没有瞒过他,他那个便宜爹叫什么住哪儿是哪里的人,他妈从来没有瞒过他。”贺翔青说完笑了两声,“不,准确来讲,是他妈都是拿这个来骂他的,骂久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去打听,虽然费时费力,但不要钱嘛。对一个半大孩子来讲,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且很好猜,s市的户口全国抢手,没道理会把这里的户口放着不要改到其他地方去,尤其是要高考的学生。他生父,就算搬家,也搬不到哪里去,必定还在s市以内。
果然,就算过了十多年,都出来工作了,他生父还是没有离开s市,只不过因为工作关系,换到了离城区较远的地方。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贺翔青当然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肯定是没能借到钱,要不然简方知就不会读了一学期就没读了,跑到ktv打工挣钱养家。“他成绩那么好,我们都指望着这破地方能飞出来一只金凤凰,谁知道没有钱。”贺翔青一摊手,“简方知那小子肯定没告诉过你,他有多想读书吧?反正我是知道的,那段时间他可能做梦都在念着这件事情。不过呢,你也看到了,他还是辍学了。”
如果不是遇到易西辞,简方知这辈子的命运轨迹可能完全不一样。
“所以,”贺翔青总结陈词,“简方知不帮他们,完全说得过去。”他们当初不曾对别人温柔相待,又凭什么指望对方要来对他们温柔?
如果犯过错误的人最终都能得到帮助,那对那些一直都很善良的人,岂不是不公平?
贺翔青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易西辞看着那个饭盒觉得再也吃不下去了。她现在很想见到简方知,十分想、非常想!
易西辞把家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捡了两套衣服订好机票,直飞简方知出差的那个城市。
简方知从谈判的地方回到酒店,看到坐在走廊上的那个藤椅上的人,感觉自己喝多了。他眨了眨眼睛,发现人还在,这才想起,喝什么喝,他明明饭都还没吃呢。
看到他,易西辞已经站起了起来,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啊,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简方知整个人还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接话,“你等我很久了吗?”
“嗯,下飞机就过来了,快两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要吃了饭才过来呢。”易西辞把包扔到沙发上,简方知当机的大脑这才慢慢启动,“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易西辞朝他眨了眨眼睛,故意使坏,“我来查岗,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掀起枕头被子看看。
简方知的大脑总算彻底启动了,凉凉说道,“这里每天都要换床单,就算有什么你现在来了也找不到了。”
易西辞转过身抱住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简方知好像十分惹人怜爱。
简方知浑然不知道他的形象在他老婆脑中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在那里问她,“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也有事出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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