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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博古架上,陈列着数十件花鸟小摆件,大多是暖玉雕刻,精致无比。
“玉笙兄拔冗前来,不会是为了恭维本侯吧。”钟眠枫笑了笑,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盏,向寒玉笙做了个请的手势。
“恭维?那时你们中原人喜欢做的事。”寒玉笙摇了摇头,将厅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施施然走至一遍的太师椅坐下,“侯爷严重了,寒玉笙一介闲散之人,终日走马章台,无所事事,哪里需要拔冗。何况侯爷盛情邀约,寒某岂好拒绝。”
钟眠枫轻轻以茶盖撇去杯中浮沫,姿态优雅,似出尘之人,却是再自然不过的语气:“玉笙兄志存高远,胸中自有沟,暂时的放纵不过是韬光养晦,怎可妄自菲薄。”
寒玉笙望着眼前青碧的茶汤,上号的安吉白片在其中载浮载沉,竟是如无跟浮萍一般身不由己。眸中似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咧嘴笑道:“侯爷太看得起在下了,怕是终究会失望。“
”本侯从来不会将人看轻。以玉笙兄的手腕,翻云覆雨也不过等闲间。”孔雀般狭长的眸子略略眯起,意味深长,“玉笙兄于博弈一道可有涉猎?”
寒玉笙点点头:“略同而已。”
“博,局戏;弈,围棋也。这天下时局又何尝不是一盘棋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不过是卒子,随时都会被舍弃,而决定胜负的关键,端看是谁操那黑白子。”缓慢而睥睨的、语调,却最是蛊惑人心。“玉笙工资的心愿,本侯不会不明白。”
寒玉笙默然凝睇眼前一点,气息似有瞬间凝滞。
厅内
一对鎏金莲花烛台上火光闪烁,仿佛笼了层淡淡的烟雾一样的影子。静谧中似有惊涛骇浪拍来,却是无声无息地,悄然只闻窗外树影斑驳摇晃。那样的安静,静到可以听到胸口里以及的博动、血液的奔涌,安静得可以让人疯狂。
“你我相识也非一日,本候不是量狭之人。”钟眠枫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上次汜水边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远定候府的大门一直都会向玉笙兄敞开,玉笙兄不妨好好考虑。与沐氏比起来,钟氏能给的绝不会少。”
出了内厅向外走,迎面过来一个青衣人,风姿极是隽秀俊逸,那人先认出他来,略微拱手一礼:“玉笙公子,许久不见。”
寒玉笙回以一笑:“柳兄,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柳恕,自从归顺了远定候之后便自由在候府上出入。钟眠枫对他十分看重,几乎可以说以国士之礼待之,与寻常住宅很是不一般。
“玉笙公子刚才见过候爷了?”状似随意地问。
“正是,叨扰一番,这便回去了。”寒玉笙与柳恕并无深交,不过因其归顺钟氏后碰过几次面而已。
柳恕略微踌躇了一下,开口问道:“玉笙公子近期打算远行?”
“与候爷无关,只是柳某人随便问问。”柳恕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又道,“玉笙公子若是下江南的话,路上切须小心。”说完也不管他听明白没有,立即转身离去。
寒玉笙原地怔了片刻,深思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叹息一声,向府外走去。
鹤顶寿花的金丝蜜烛静烯,将室内照得温暖如春。
凌玄戈着了一身明黄锦缎的龙袍立在窗前,华彩丝线织就的蜷曲龙纹峥嵘伸展其上,煊赫的庄重华丽,于他身上,仿佛隔了重重的云层,难以触及的高度,清冷而寂寥。
看到推门进来的冷于秋,神色竟有些莫名的单薄,片刻方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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