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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吻够了,转到如玉耳侧,轻声道:“如玉,太多的人要和我争你,他们不为爱你,不为想要娶你,只是将你当作玩物,满足纯粹的好奇心而已,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也不准任何人用言语侮你,所以你瞧,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舍掉公主的名位,我一定会替你争一个更高的回来,只要你能等得,好不好?”
如玉乐极生悲,悲极生乐,此时仍还晕晕乎乎,拉住张君道:“无论如何,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去那里,是为了什么,不然,我怎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张君不得已又停下,捉着如玉的肩膀道:“也许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我当初往金国那一回,犯了个大错误。我和张诚都叫赵荡给耍了,如今要停战撤兵,我大哥言自己带五百人做一回突袭,而后就撤回关内。若我想的无差,那是个死局,我得去救他。
你知道这些就好,横竖替我应付过去。”
他说完便从侧室门上出屋,转身走了。
外面秋迎叫道:“少奶奶,汤药熬好了,可要奴婢端进来?”
如玉忽而省悟过来,张君方才败给赵钰,应当是在拖延时机。也许张震在前线果真凶险,他要去救,却不敢叫任何人知道,那一定府中也有奸细,他怕事情要走漏风声。但是他被人抬着进的竹外轩,怎么可能瞒得住众人?
尤其一个区氏是他娘,最近因为他升了官儿,对他很是上心,三天两头送茶送点的,听闻病了,怎么可能不来探视?
如玉小脑瓜子转着,绞尽脑汁要准备一个糊弄区氏的法子出来,忽听窗外连听一声嚎,扈妈妈与姜璃珠两个扶着区氏已经进来了。不用说,姜璃珠这些日子住在静心斋,早把事儿捅到区氏那里了。
未几,区氏已经到了门上。如玉拉丫丫进来,一把关上内室门,闭眼定了定神,只听扈妈妈一声砸门,大声说道:“钦泽,娘来看你了,你倒睁开眼睛说句话呀!”
区氏推不开门,自然也要急,哭着唤道:“我的儿!你怎么样我的儿。”
如玉在丫丫耳边悄语了一番,命她自侧室门上飞快的走了,再转回来将个被窝拥的鼓鼓囊囊的,听着扈妈妈眼看要砸烂那薄薄的格扇门,连忙走到门外,轻声说道:“母亲,钦泽此时正在昏迷之中,太医方才刻意嘱咐要他静养,你们能否静上一静,叫他好好睡得片刻,起来再问话?”
到底是自己儿子,区氏连忙止了哭声,却也不走,叫人抬了把椅子来,在厅里坐着。
如玉亦闭眼在床沿上坐着,待侧室门上有人敲门,先扑过去轻声问道:“谁?”
丫丫道:“少奶奶,奴婢把老爷请来了。”
如玉这才将两人放进来。张登才换好方心曲领的太尉朝服,准备要往午门外跪着谢罪去,不明究里叫个小丫头自儿媳妇的侧室门上拉了进来,也知只怕事情有诡,关了门低声问道:“钦泽家的,你为何要如此拉我进来。”
如玉开眉见山便问道:“父亲,如锦姑娘是否已经怀孕了?”
这事儿除了张登,再无人知。他起了警觉,低头盯着那两只眼睛贼大的小丫丫问如玉:“你怎么知道的。”
无论如锦是赵荡的人还是皇帝的人,有她在张登的身边,张君装病的事儿便不能叫张登知道。如玉斟酌着言辞,既不敢就此惊动如锦,又想要叫张登对如锦起防备。
恰如锦几乎与区氏同时怀孕,一直瞒着身子,这于如玉来说,又有了一重好离间她与张登的法子。
她转身进卧室,拿出当初指证邓姨娘的那张宣纸来,递给张登道:“当初我这院子里有人下毒闹事,人人都指证是邓姨娘,您也因此将邓姨娘拘到小院禁足。
后来大嫂称有人与周燕姑娘合谋要害我,母亲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此,并未接发出那个人来。您一直心疑那个人是香晚,所以才总是找着理由训她,是不是?”
张登的爱与恨,全展露在脸上。自打有了区氏那一回暗示,没少给蔡香晚气受过,听了如玉一逼问,脸便有些挂不住。
如玉道:“这宣纸,出自慎德堂,香晚不可能有,但如锦想要贼赃邓姨娘,轻而易举。”
自邓姨娘之后,便是如锦一直贴身伏侍于张登,是个没过明路的通房。张登一念之间自然要回护自己已经怀了身孕的通房,退一步盯着如玉问道:“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话,我先进去看看钦泽再说。”
如玉转身拦在侧室门上,低声道:“父亲至少先听我把话说完。如锦姑娘虽怀了身孕,但一直不肯叫您收房吧?而且我瞧她一直在束腹,很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怀孕的样子。您难道没有问过她的心思?没有问过她究竟为何要这样?”
张登无法跟儿媳妇谈论自己的妾室,而这侧室中太潮湿,将她那股子独有的体香放大了无数倍,潮湿而又浓郁,他才四十五岁,虽儿子们太早成年将他逼成了个老人,一辈子的武夫,心还未老,心烦气躁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招扳开如玉的肩膀就要进卧室。
如玉抵死不让,抵着门道:“因为她是恒安侯李善机的孙女,本为侯府嫡出孙女,却因家道败落而屈居您身边为婢。她不想做妾,所以立志想要做妻。您替她置过宅院,自官府脱了贱籍,若当日我死,李婆子又一口咬定是母亲杀人,那么,母亲被休弃,您将会娶她过门。”
第84章丧事
如玉抵死不让,抵着门道:“因为她是恒安侯李善机的孙女,本为侯府嫡出孙女,却因家道败落而屈居您身边为婢。她不想做妾,所以立志想要做妻。您替她置过宅院,自官府脱了贱籍,若当日我死,李婆子又一口咬定是母亲杀人,那么,母亲被休弃,您将会娶她过门吧。”
张登总算冷静了下来。他为如锦私下置院子,脱贱籍,确有此事。如果那日果真如玉身死,而李婆子一口咬定区氏的话,他必休弃区氏无疑。
人到了他这样的年纪,不求妻美也不求妻子的身份有多高贵。温柔,善解人意,年青,地位低点也无妨,说起来,确实如锦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您是这一府的顶梁柱,我们几房都要仰赖于您。您现在可以进卧室,可是看到任何东西,都不能告诉如锦,概因她虽是您的爱妾,但于我们这些人,实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怜惜之情。”如玉说罢推开了门,张登大步走了进去,丫丫好奇扑过来问道:“少奶奶,少爷他去了那里?”
如玉连忙捂着这孩子的嘴,外面姜璃珠又在拍门:“二嫂,您好歹让我们进去看一眼二哥哥,好吗?”
张登吼道:“人之垂死,有什么好看?都滚回自己院里歇着去。”
如玉总算松了口气。张君大约是因为幼年时父亲的冷眼,一直对他很有抵触,便是这些日子来渐渐张登肯拿正眼看他,肯说句温和话,他也绝不肯亲近一分一毫。但她不同,她倒觉得张登在大事情上还算个明白人,如今一个大儿子在外陷入死局,二儿子被一个皇子打成重伤,不叫他出来顶事,自己如何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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