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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结束之后,沈越终于闲下来,大部分时间在美术廊坐坐,有时候还偷个懒不上班。年关这个时候梁君秦最忙,三天两头不着家。沈越于是整天和吴江李景明厮混在一块儿出去郊游吃喝,晚上还跑到酒吧去喝酒。梁君秦有一天晚上打电话查岗,沈越喝得正开心,在电话里头跟着重金属背景音乐唱歌,梁君秦开着车到酒吧把人拉回去差点没打他一顿屁股。
就离回家只有一个多星期,美术廊出事了。
那天中午开始沈越就一个劲儿眼皮跳,他不太放心睡了中午觉起来去美术廊。半路上女经理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去一趟。他一到那儿,女经理像羊羔见着耶稣一样人生都有了方向,“老板,本来上星期对方就应该给我们打款了,但一直没打。我想着可能临近过年人家忙忘了,迟一两天也是有的,我前两天想起来还是打了个电话,结果一直联系不到人。然后我联系了摄影师本人,他也联系不上对方。我估计对方携款逃了。”
沈越进了办公室,尝试着打电话给承办方的经理人,果然是空号。
这是美术廊今年最后一个案子。上个月有个新晋摄影师要办摄影展,承办方联系了沈越说要出租美术廊的地方办展。因为美术廊除了卖作品以外另外一项大收入就是出租办展,沈越仔细核验了对方的提案之后答应了。前期订金也按时收到了。结果没想到,临近结展,承办方捐款逃了,剩余百分之八十五的租金都没交。
因为摄影展办了近一个月,租金是个不小的数目。如果钱填不上来,今年这个帐会变得很难看。沈越接这个馆接了四年,亏空不是没有,但今年恐怕要创下账目亏空的新高。
“你先去报警吧,联系摄影师把承办方所有的信息都给警察,另外联系魏总,让他跟警察那边也打个电话。”沈越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联系摄影师,让他过来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找到人或者把钱补上。”
这个新晋摄影师还没有很大的名气,刚刚获了个小奖,于是又承办方联系他想给他办摄影展。摄影师很高兴,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对方和他签了合同,订金他来奖金付,然后后期的款项就由承办方来付。摄影展真的办了,还办得挺不错,结果他前天被通知承办方联系不上,吓得电话都不敢接,生怕是来要债的。
沈越终于在这个摄影师家里找到了人,“你好,我是沈越,美术廊的老板。”
摄影师哭丧着脸,“沈老板,不是我不给你钱,我真的没钱了。我的奖金全部付了订金。”
“我知道,你不要急,我不是来讨债的。”沈越笑笑,“但是这个事情你比我们要清楚,你和你的承办方更加熟悉一点,所以我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联系上,或者找到一些能够负责的人把这个钱补上。”
“我要是能找到人我肯定不会欠你的钱的。他们那边一直都是那个王经理跟我联系,我没有接触过他们公司的其他人。”
“那你有没有他们公司的其他信息,比如说地址、电话、传真,我们可以去工商局查他们的营业号,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负责人啊。”
摄影师回忆道,“他当初跟我说他们是正规的承办公司,还给我看了他们的营业执照。但是他是拿了那个执照现场给我看的,我也没拍也没有留个什么证据。我就记得他们那个公司叫做易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我用电脑上网搜过,没什么有用信息……”
“哪个易美?你把它写下来,我去工商局查。”
沈越开车跑了一天,头昏脑涨。他联系了梁君秦在工商局的朋友,要查这个公司,结果屁都没找到,就是包皮公司,只有个空壳,组织架构公司财务什么都查不到。
从工商局出来沈越想着要不要去找梁君秦。车子拐到中山路一路五个红灯,沈越等得不耐烦打左绕进了小路。这一路上都是学校,现在过了放学的点已经没什么人了,沈越畅通无助,车子打左拐,路口角落里正见一群男生拳打脚踢。沈越差点没刹住,开了窗口朗声道,“同学,你们哪个学校的?干什么呢?”
一群大男生也是人高马大的,裤脚一高一低,有的还打着耳钉头发挑染了颜色,一看到有成年人,赶紧作群兽散,没两下跑干净了。沈越下了车,就剩角落里缩着一个男生,身上那件蓝色校服有点眼熟,打得半边脸上黑乌乌的,分不清血和污迹。
沈越心里喟叹,这还头一遭亲眼见识校园暴力。他掏了两张纸巾出来过去递给那个男生,“小同学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打电话叫你父母?”
那男生还有点痉挛,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护着头,显然已经是被打出经验了的。听到他的声音,男生停了一下,头抬起来,睁开眼睛,“沈越?”
多宝行到了年下很忙,魏宗敏找不到人来干沈越的活,就和梁君秦说,“要不然你让沈越回来吧,年尾这么多事情,顾客方面这几年是他在打交道,临时找人又要花时间磨合适应。”
梁君秦只是说,“不就是走程序的事情?找个人按步骤来就完了。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还养着呢,我都不敢让他干活,别说回多宝了。”
魏宗敏知道梁君秦是在替沈越出气。沈越在多宝行人心不足——年纪轻轻身在要职,很多老员工对他不满。所以一出了张尉的事情,魏宗敏受老员工的压力大。梁先生估计是对这帮人要求停职沈越的事情颇为不满,干脆让宝贝情人休假三个月,到现在还不愿意来上班。
但是年下时节少了沈越确实诸多不便,魏宗敏再三找梁君秦求情,梁先生都是不咸不淡,最后说,“我问问他吧,他要愿意去我也不会拦着他。”
梁先生给沈越打电话,“魏宗敏给我打电话,说年尾要你去帮忙。”
沈越在电话那一头很没耐性,“您不是说我不想去就可以先不去嘛。”
“他说缺了你不行,”梁君秦笑,“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替你挡回去就是了。”
“我现在手头有点忙,晚点回去和您说可以吗?”
梁君秦多问了一句,“你这两天干什么呢?”
“嗯……”电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说,“美术廊出了点事情,我托工商局的廖主任帮了点忙,他如果找您您就说知道这个事。我改天请他吃饭。”
“你找他什么事情?”
“回去跟您说吧,我现在真的有点脱不开手。”
梁君秦皱了皱眉,“嗯,自己注意点。”
沈越挂了电话。车子停在一个筒子楼前面。
“下车吧。”沈越看看副驾驶上的梁睿。
梁睿从头到尾很沉默,蓝色的校服上面污渍斑斑,脸上还算干净——外伤刚才去医院处理过了,只是瞳孔里的神是散的。他呆了两秒,反应过来笨手笨脚开车门,还拉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沈越看他那个样子想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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