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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实在睡不着,点了蜡烛,握着烛台下到楼下天井去透透气,天井里洒着微弱的月光,也是昏暗,他坐在井边的小板凳上,烛台放在脚边,烛火随风晃着,闪烁不定。所有东西在夜晚里都显出与众不同的暗色,乔一明伸手摸了摸那口井,大概是有些年岁了,井口一道一道深刻的勒痕,井边爬满青苔,潮湿的带着腥气的青苔,乔一明拈了些在手上,青苔松散得散落,手上什么都没剩下。
他仰头看楼上,不经意听到瓦片碰撞的声音,兴许又是那个监视颜欢的梁上燕,乔一明笑了笑,借着不明朗的月光,他看到倚着墙角的芭蕉,它们硕大的叶子细微地摇摆着,叶片自然地垂在茎的两边,带些残破的缺口,天井里还有其他他叫不上名来的花草,他仔细观察着,不愿意遗留一个细节。这是有着与雪山上完全不同景物的江南,他希望能将它记住,如同他牢牢记着那片连绵雪上上的一草一木一样。
乔一明一宿没睡,却也不觉得累,凤四娘一早下楼看他已经在忙着开店了,精神也已好了许多,挺高兴,乔一明问凤四娘拿了钱就推着小车去了集市,去的路上他又看见那个刀客了,这次他带着一行手下策马从他身边奔驰而过转眼就出了城门。回万花楼的路上还遇上颜欢,今天早间他又是一早就没了踪影,颜欢一人在河岸边度着,望见乔一明,兴高采烈地走向他。
「一明兄。」颜欢还是文绉绉地称呼他。
「颜公子。」乔一明和颜欢走得不算近,可还是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他微微皱了下眉。
「嘿嘿,我是来醒酒的。」颜欢作势嗅了嗅自己衣服,不好意思地笑。「昨天喝太多了。」
乔一明想起来昨天颜欢也是那刀客请的人之一,昨天包间似乎闹得挺晚,吃完了饭一行人还吆喝着要去喝花酒,不过,颜欢身上没有多余的脂粉味儿,除了酒气还是酒气。
「今天早上又喝了些。」颜欢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这街上卖的酒到底不如万花楼的好。」
听颜欢的意思,他似乎一晚上都没回去睡。
「一明兄,我今天就要回京城了。」颜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渗出了泪。
「颜公子,不同林公子一起?」乔一明还以为两人是要一起回去的。
「我同他,本来就不一起,这次是凑巧。」颜欢笑了笑,却是难掩失落。
乔一明也不问了,当天下午颜欢就和众人辞行,雇了辆马车,收拾好行囊,北上而去。
林立风和檀香尘仍是住在万花楼,大有长住下去的意思。
万花楼也没有因为颜欢的离开而冷清下来,反倒是更热闹了,生意虽然好,可凤四娘似乎并不欢喜,乔一明看她总是很忧虑的表情,是啊,本来是生意淡季的时段一下子旺了起来,总难免让人忧心。
小胡子站在柜台里,八面生风,听着那些来往不绝的客人开口闭口都是「武林大会」,乔一明也看出来了,这些客人都是随身带着兵器,就算是吃饭闲谈,神色也都很警觉,他也听说过江湖上每几年就要开个武林大会,商讨江湖事宜,不过,说起要在这江南僻静之地开武林大会多少让人觉得奇怪。
林立风从来都是消息灵通,却也不知道其中缘由,檀香尘似乎并不关心江湖之事,每日都在万花楼厨房里缠着大师傅给她做新鲜的菜式,她喜欢吃水果和甜食,那日,乔一明跟着凤四娘要上后山去采梨,檀香尘也跟着跳上了马车。
梨是当地山上才出产的翠冠梨,表皮是翠绿色,凤四娘说这梨放久了表皮是要变深的,口感也会不一样,她带了四个筐子,两个筐子放的是要立即吃的,另两个筐子放的是过几日再吃的。
檀香尘看着凤四娘采了几个,也跟着像模像样的摘起来,她毕竟是学武的,身法矫健,不一会儿就采了许多,凤四娘呵呵笑着,「檀姑娘,要不然以后你也在我店里做得了,就干这个采果实的活儿就行。」
「我可不抢别人饭碗。」檀香尘冲乔一明笑。
乔一明似乎没听见,不苟言笑地从一棵树换到另一棵。
「四娘,过两天我有一个姨娘要过来,我那间客房可能让她和我一起住?」
「行啊。」凤四娘答应得爽快。
乔一明看了檀香尘一眼,她仍是那样乖巧地笑着,很讨人喜欢。
三人回到万花楼的时候,檀香尘的姨娘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她看上去还年轻,面容姣好,发髻上两枚碧玉簪子,脖子上也是串玉链,手上的镯子也是青透的碧玉镯子,白色长衫下是青边的白色裙裤,一双素色绣花鞋,胳膊上还带着孝,乔一明觉得她看上去不对劲,不禁多看了几眼,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姨娘。」檀香尘亲昵地贴过去,那姨娘摸了摸她头发,朝凤四娘行了个礼。
「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凤四娘擦着鼻尖上的汗。
「翠玉。」那妇人细声细气,檀香尘拉着她进了万花楼,凤四娘眯起眼睛笑,使唤乔一明把四筐梨从后门搬进去。
檀香尘说她姨娘前几年嫁到了利家给利老爷做了四房,利老爷上月暴毙而亡,三七一过那大房就把其余几房都赶了出来,她听说了就叫姨娘来江南散散心。
江湖上四大门派,五大世家,利家就是那五大世家里一家,利老爷死的时候丧事隆重,凤四娘虽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可也听说过这么回事,她安慰了翠玉两句就带她去了乔一明边上那间客房,安顿下来。
林立风对这个翠玉姨娘也不上心,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自顾自出门了,檀香尘也不生气,倒是那个翠玉姨娘一脸奇怪,明明刚刚给介绍的时候说那人是檀香尘的相公,听说还是京城少爷,怎么这么没礼数?
万花楼近几日生意看好,每天都忙到半夜才能歇息,这晚,乔一明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隔壁传来歌声,颇为悠扬,曲调婉转,他的睡意去了七分,懒洋洋坐起,靠在床上,听了片刻,他披了件外衣坐到窗前,听得更清楚了些,他一手撑着下巴稍微倾出窗口,隔壁还在唱着,唱词不甚明了,乔一明隐约看见另有人探出脑袋来听,他定睛再看,正是林立风,两人相视一笑,点头示意。
唱曲的似乎是翠玉,唱了几段或是累了,便歇下了,林立风却仍在窗口望着,说不出的流连,乔一明也是困了,躺在床上,闭上眼就睡着了。
凤四娘昨儿个也听见小曲了,一问才知道原来翠玉从前是唱曲的,林立风趁着吃早饭的时候问她昨天唱的是什么,翠玉说那是从前学的江南地方戏,随即又唱了两句,仍是昨晚那曲,林立风对戏曲似乎有些研究,听全了唱词,还吟了出来。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意,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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