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言看着她,没去管被打的脸,“消气了吗?没有的话这边还可以再打。”
舒悦瞪着他,“你以为我不敢?!”
“没有,我知道你敢。”周叙言笑得几分自嘲,“打我可以让你好受点的话,打吧。”
舒悦胸口起伏,闻言毫不客气的扬手,重重落在他另外半张脸上,她用了力道,周叙言脸上浮现五根手指印。
“继续。”他说。
舒悦再度扬手,看着他坦然迎接的模样又停住,“周叙言,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们之间的鸿沟吗?”
周叙言低声,“我知道不能,但这样也算我终于为你做了点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舒悦收回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不要再无时无刻出现在我视线。”
周叙言苦涩地笑,“我做不到。”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舒悦整个人暴躁如雷,“你自以为是的求和,自以为是的讨好,对我也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周叙言瞳孔骤缩,没有吭声。
“周叙言,你答应过我的。”
周叙言抬眼看她,眼里多有偏执,“舒悦,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是因为喜欢你而跟你在一起,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要挽回,因为喜欢你,我才像个孤魂野鬼一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半分,才会给我哪怕一点的信任。”周叙言整个人如同被抽干力气,在她面前蹲下来,“我是喜欢你的,从来都是喜欢的,从那年见到你开始,我就是喜欢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了。”
父母没了,家没了,连她也没了。
是不是真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就是个累赘,是只会拖累她的废物,是个从来都只会躲在角落看着他们争吵而不敢发出声音的懦夫。
“舒悦,我是喜欢你的,真的很喜欢。”
“轰隆”一声,周叙言整个人忽然抱头跪了下来,像受到极度惊吓,额头重重磕到地上,一下又一下,流了血也仿佛未觉。
盛怒中的舒悦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下意识的往后退,这样的位置变成周叙言在对她磕头,他似觉得不会痛,每一下都磕出声音。
血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难以置信眼前的人是风光霁月的周叙言,就好像是高山上的雪莲忽然跌落泥潭,被人唾弃厌恶,在泥地里踩了又踩。
即使再怒再怨,舒悦也无法面对这样的周叙言无动于衷。
“周叙言。”她想去扶他,想去把他拉起来,但周叙言仿佛定在地上,机械的一遍遍的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
他边磕边说。
“周叙言,你先起来。”
他恍若未闻,眼看额头已经磕得血肉模糊,情急之下舒悦伸手挡在他额头与地面之间。
双重作用下,她掌骨一阵刺痛,但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挡在周叙言面前,死死抱住他,距离太近,她听清了他完整的话。
“妈妈,对不起,我去找你们,跟你们团聚。”
舒悦顿时心如刀割,想到他跟自己说过的那个雨夜,还有他想自杀的那天。
周叙言浑身都在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恐惧,他还在磕头,如同被植入芯片的机器人,只单一的重复的这个动作,即使他被抱着,头磕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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