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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昀在学生食堂打包了两份饭菜带回去,韩沁正在房间画画,椅子旁边掉了四五根铅笔。她握笔的姿势很奇怪,笔也握不稳,因为韩沁右手有三根手指是扭曲的,手指之间像是鸭蹼一样连着一层薄膜。
韩昀走过去,轻声问道,“在画什么?”
“在画哥。”韩沁说,在面部伤疤的紧绷下费劲地露出一个微笑。
画纸上只有一个大概的面部轮廓和五官,但画上人的眼睛、鼻梁和嘴巴都画得很传神,还是能够辨认得出来是韩昀。韩沁很有绘画天赋,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但自从出了那场意外后,她却是什么都不敢想了。
“很好看,”韩昀笑说,“比本人好看多了。”他拉起韩沁的手,“来,我们去洗澡,洗完澡给你抹药。”
为了避免感染,韩沁每天都要洗澡。但水不能直接冲在身上,只能把大毛巾贴在皮肤上,让水缓慢地淋过,然后用软毛巾一点一点地蘸干身上的水滴。虽说男女有别,但在有限的条件下,他们也没工夫考虑这么多了。
而洗完澡后,韩昀还要在韩沁的疤痕上涂满尿素凝胶软膏,不停按摩到软膏干了之后再用硅凝胶疤痕贴片贴在所有烧伤部位。
等全套程序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去,韩昀七点半还要去酒吧打工,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匆匆出门了。
他在休息室换上了工作服,白衬衫外套一件黑马甲,标准的服务生打扮却让他穿得英俊挺拔,合身的衬衫长裤贴合着身体,堪比模特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
“韩昀来啦,”领班经理笑眯眯地说,递给他一张单子,“去304包厢吧,这是他们点的东西。那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少爷,记得要小心点,别出事了。”
经理知道韩昀家发生的事情,因此总是多给他安排一些有钱人所在的包厢,虽然风险大,但客人给的小费确实比其他普通包厢要多出好几倍。
“好,我知道了。”
韩昀把前台准备的食物饮料放上托盘,再根据单子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送到包厢里。
“客人您好,”韩昀敲了敲门,“您点的东西到了。”
“进来。”
韩昀推门走进去,里面坐了三个客人,还有四五个年轻美艳的小姐在作陪。
他走进去,目不斜视地把托盘里的东西摆上桌,随后就垂首站到一旁。那三人也就当他是空气似的自顾自的聊天,享受几个美女倒酒喂水果的侍奉。
韩昀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角落里,直到一声巴掌声响起,他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红色抹胸短裙的姑娘被打得头歪到了一遍,脸上被划出一大道血痕。
“有你这么喂酒的吗?都他妈洒身上了没看见?!”
坐在右边单人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破口大骂,他染了一头银毛,脸庞尚稚气,看起来还很年轻得很,不比韩昀大多少。
红裙子的女孩儿捂着脸哭,银毛又要骂,被坐中间的男人制止了,“别嚷嚷了,吵得耳朵疼。”他懒洋洋地说,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微挑的眼尾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意味。
“潇哥,你看我衣服!”银毛不服气,用力擦了擦右手戒指上的血迹。
“衣服怎么了,多大个人,还缺这么件衣裳?改天哥找人给你订制几件。”顾程潇打了个哈欠,探过身去捏捏女孩儿的下巴,从兜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拍在她脸上,柔声安慰道,“你是叫茜茜吧,乖孩子,别哭了。”
粉色的百元大钞因为沾有血迹而粘在了茜茜的侧脸上,滑稽至极。她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只睁着一双含泪杏眼惶惶不安地望着三个男人。
顾程潇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会儿,却是笑了出来,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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