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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私?你才自私!你凭什么为我们的结局做出选择?!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你是魔王啊!居然要和这个破球同归于尽,做什么伟大的救世主?……好啊,既然你选择了死亡,为何不带我一起?难道这个时候才想起你是我父亲,要用这种方式好好补偿我?我是你的孩子,因为你,我才存在。我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我相信,我,墨泉,是因为你残夜才存在的。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在这最后的时刻,别想抛下我一个人先走。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算还活着,也比死了痛苦,因为已经不会再有一个残夜了!与其,被丢下,不如先抛弃你。这才是我的作风,你还不够了解我吗?居然说什么等我忘记你了,就让人把我送回人间界,可笑?我会感激你的安排?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残夜愣住了,痴痴的望着满是泪痕的泉……“好丑,我的泉是不会哭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可是,为了魔界我不得不做出那样的选择,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自己的身份负起责任,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我不愿意你和我一起,我希望你幸福,哪怕那不是我给予的,哪怕我永远看不到了,只要你活着,我就觉得有希望。幸福有很多种,失去至爱或许会成为一生难以愈合的遗憾,但那样也一定可以获得幸福。…………泉,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连我最后能给你的生存的机会也不要?傻子。
“谁哭?是因为眼睛进了风沙。没有哭!”也许,继续活下去,生活会用其他方式补偿自己。但,那一定不是他想要的。像他这么任性的人,可不会接受次等的安排,既然得不到,不如毁掉一切,让自己无路可退。
“……你走了,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没有你,我形同躯壳。泉,你说怎么办才好。”残夜忽然温柔的微笑起来,那种温柔,像是哭不出来痛。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重视魔界超过自己的生命的残夜,也要像泉一样的要丢弃一切吗?这个土地,还有他们,都将被这两个人丢弃吗?
“父皇……不要……”安颜僵硬着身体,想说话,但张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让父皇独自一个人留在没有泉的世界,太残忍了,他们有什么资格阻止?因为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两个人才要离开,才要放弃生命……
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只能这样子接受这个结局?
泉,你会怎么做?是不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所有认识泉的人都在看着他。总是在创造着意外,总是在挑战别人的不可能,泉,这一次,你还会带来奇迹吗?
最终章
“泉,让我进去。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也一定会那么做……因为,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你既然会这么做,一定知道被留下的痛苦……我不能活在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残夜的确是了解泉的,当他慢慢的靠近,半透明的膜将他融入,直至他的身体完全的没入……刚一进入,残夜感觉身体仿佛被细小看不见的针一点一点的扎入,灵魂,就像要被撕裂一般,就是残夜这样的人也要因为痛苦一瞬间扭曲了脸孔。
“现在,只是开始……因为放弃自己的生命是一项下地狱的重罪,所以,惩罚才要开始……”
包围圈里的残夜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透明,他没有在意,只是很用力的抱住泉。虽然身体变得的透明,然而拥抱起来却是一样的。“忍了很久吗?痛吗?会不会觉得很辛苦?我现在来应该不是太晚吧。呵,看起来快死的人都是很疯狂的,我现在觉得,和你受着同样的苦居然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墨泉,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拥有的墨泉。”
“最好别那么做,我怕世界会太疯狂……他们和我们可不一样,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完一生。真是可笑啊,在只剩下几分钟的这个时候,我们终于放下了各自的骄傲。你说我们来来回回弄出那么多的事是为了什么呢?好像只是想证明幸福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一样。”
“对于世界而言,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在这短暂的一生,在正确的时间和空间,遇上正确的人,在死之前还能像这样子的拥抱。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我不在乎是不是只有这几分钟。”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泉说不出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人想知道爱情是什么,就问他的师父。他的师父说,你在这个麦田里,一直往前走,不能回头,然后找到一个最大最金黄的麦穗,而且,只有一次摘麦穗的机会。他的徒弟照做了,可是却两手空空走出来。他说,曾经看到一根很好的麦穗,可是他不确定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放弃了。但事实上,后面所有的麦穗都没有那根好,所以他一个也没有拿。他的师父告诉他:那就是爱情。我很庆幸没有错过你。
呵……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太堕落了一点。别人都是民族大义舍生赴死为全人类,我们这里情情爱爱只为了不被先丢下。这样的目的可是会被后世之人唾弃的,要不要跟安颜说说让我们死的光荣一点啊?”
“呵,算了,既然都不是那种伟大的人,也不必和真正的圣人抢这个名额。那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魔界安全就好了。”
“你的范围还真广啊,我的话,只要寒玉、安颜……那些我想要保护的人安全就好,其他人生还是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残夜,我们没时间了……奇怪,心情反而十分轻松。果然还是由你陪着比较好。……夕颜,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回去,等到那里,夕颜是不是应该绽放了?好可惜,我们看不到了……”
“会有人替我们去看……如果有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
残夜在说什么?泉努力的想听清楚,然而意识越来越模糊,连身体和灵魂被撕扯的痛苦也渐渐的消失……
泉……感觉慢慢的消失,拥抱着泉的真实感也消失,可是残夜知道,泉一直就在他身边,他也想自己许下的诺言一样,一直在泉的身边……
“明明是个修道者,却对爱情如此执着,甚至毁灭了灵魂也一定要在一起吗?……但既然是你的选择,就由我这个不称职的师父为你做最后一点事,总归,你是血玉戒的继承人,又立下这样拯救苍生的功德……我保你们灵魂不散,如果,你们有缘,哪怕千百次的错过,总有一天,会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谁在说话?两个人同样的听到了声音,但这时他们的身体连同那个半透明的膜,以及悬在头顶上方的金色球体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炎默默的回头,他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局。虽然是这样悲伤的结局……呵,去了另一个世界,两个人也一定紧紧拥抱着吧,两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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