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实在被蒙古草原西边的胡杨林迷住了。薄暮的霞色把那么一丛丛琥珀般半透明的树叶照得层次无限,却又如此单纯,而雾气又朦胧地弥散开来。正在这时,一匹白马的身影由远而近,骑手穿着一身酒红色的服装,又瘦又年轻,一派英武之气,但在胡杨林下,只成了一枚小小的剪影,划破宁静……
白马在我身边停下,因为我身后有一个池塘,可以饮水。年轻的骑手和气地与我打招呼,我问他到哪里去,他腼腆地一笑,说:“没啥事。”
“没啥事为什么骑得那么快?”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说:“在帐篷打牌,扑克牌少了几张,到镇上去买副新的。”确实没啥事。但他又说,这次他要骑八十公里。
他骑上马远去了,那身影溶入夜色胡杨林的过程,似烟似幻。
我眯缝着眼睛远眺着,想:他不知道,他所穿过的这一路是多么美丽;他更不知道,由于他和他的马,这一路已经更加美丽。八十公里的绝世美丽,与他的目标——那副扑克牌相比,孰重孰轻?正是对这个问题的不同回答,区别出不同于普通人的文化人。
我要用这个景象来比拟人生。人生的过程,在多数情况下远远重于人生的目的。但是,世人总是漠然于琥珀般半透明的胡杨林在薄雾下有一匹白马穿过,而只是一心惦念着那副扑克牌。
有人说,所有的过程都为目的而存在。
我说不,难道灿烂了千万年的一路美景,都是因那副扑克牌而生?
请不要过于在乎马匹起点和终点的那个赌局。赌局窗外,秋色已深。
每天早晨,雁群起飞了。横过朝霞,穿越白云,冲出阵风,投入暮霭,最后,在黑夜的芦苇荡中栖息。
能说它们天天以黑暗作为归宿吗?
不错,朝霞、白云、阵风、暮霭都匆匆来去,不能成为归宿,但黑暗难道是永久的吗?
对雁群而言,能刺激它们行动的,是与黑暗对立的一切。行动重于归宿,归宿只是为了明天的行动。
不要为人生制订太多归宿性的目标。一切目标都是黑暗的,至少是朦胧的,只有行动才与光亮相伴。
我们的学者,只会低头寻访一个个芦苇荡里的雁宿窝,而不会抬头仰望雁群真正的生活空间。他们说,空中已无翅影,窝中才有落羽。他们说,万里长天太空洞了,只有满脚泥泞才是学问。
这肯定是正确的。但是,学问不是人生,如果雁群也有“人生”。
雁群的“核心价值”,是飞翔。
当代国际戏剧理论有一本经典,叫《空的空间》。这个书名译得有趣,却很准确。
一直想借用这个命题来感悟人生。我们的活动空间对我们而言都是“空”的,因为活动是过程,不留印痕。但是,惟活动的生命才真实,因此只有“空的空间”才能验证我们的真生命。
以空求实,无异于以真求假。
人生有“节气”,但大家常常忘了。
太多奇怪的坐标干扰了世人的节气感受。人们那么不在乎春天中的细雨,细雨中的雷鸣,雷鸣后的暑气,暑气后的霜露……人们只有在不得已碰到酷热和严寒时才感知季节,却是那样被动,那样紧张,那样狼狈……
对于自然节气和人生节气,人们已经失去了欣赏的敏感,因此,也失去了欣赏的权利。
人们在乎的,是成功、奋斗、学位、职称、资产、官阶、升迁以及与此相关的应酬、开会、倾轧、青灯、黄卷……
最被冷落、也最羞于见到的中国字是从小就见到过的那一些:立春、雨水、惊蛰、清明、谷雨、小满、芒种、夏至、处暑、白露、秋分、霜降、小雪……
让它们回来吧,回到生命深处。
我们的人生已沾湿白露,过些天,又回到霜降的时节,每一段都是诗的意境。在诗之前,何谓“成功”?
人生的滋味,在于品尝季节的诗意——从自然的季节到生命的季节。
季节,不品尝也在。但只有品尝,诗意才会显现。
有了诗意,人生才让人陶醉。
这种陶醉不是一片酩酊,而是像我外公喝酒,喝得很慢、很深、一口口很少间断。
人人都在人生中,但发现人生,却需要特殊的眼光。
甚至,需要特殊的仁慈。
我记得这样一个历史情景。“文革”灾难结束后好些年,几位中年妇女终于零零散散地见面了,见面时都三分欣喜、七分尴尬。原因是,她们的父亲,都是一代领袖,在刚刚过去的政治斗争中,互相剑拔弩张、你死我活,而且全国不知有多少无辜者,因他们的搏斗而遭殃。她们几个,随着她们的父亲,有时得势,有时下沉,直到筋疲力尽,满目苍凉。
她们见面时,大量的历史学家、传记作家还在争吵过往的是非曲直,控诉其间的血泪恩仇。中国的历史,多数由这种争吵和控诉建立,而她们的父亲,一度是历史主角。
她们见面时,不知如何在笑容中负载历史,或在口气中挥走过去——这些几十年前堪称“红色贵族”的姐妹淘。
她们彼此也有太多的质询、疑问、诉说、抱怨,即便在礼貌的交谈中也无法避过,因为这一些早已在音讯阻隔间积储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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