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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筱对於这位新进的太子并不熟悉,除了自小相识的浚仪,他极少与皇亲国戚们打交道,更何况这位太子殿下近两年一直在边关巡逻督战,两人几乎是连面也没怎麽照过。
谁料前一日太子竟特意差人来给他送请柬,说是听说他近日得了锭好墨,定要带去让他玩赏玩赏。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定是浚仪那个嘴巴漏风的把这事说给了太子殿下,纪筱虽不爱在众人面前炫耀藏品,却也不敢将太子爷的嘱托当做耳旁风,只好将装着龙墨的匣子小心放进袖中,随後命小厮捧好作为贺礼的字画卷轴,这才走出门来。
离开宴还有大半个时辰,宫门前早已挤满了文武百官的车马,纪筱低声吩咐了小厮几句,匆匆向开明殿而来。殿门前迎礼的内监与纪筱并不相熟,在满眼缭乱的珊瑚树,白玉屏风,三宝七珍金如意这类的贺礼中看见一卷轻飘飘的画轴,自然是眼皮都懒得抬,口中例行公事般扬声道:「大人里面请。」
而那随手递到身後的画轴忽然被一只手接住,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展了开来,纪筱一惊,抬眼看了过去,却见那人只是低头看画,还笑了一声。内监一听那笑声,猛然睁开耷拉的眼皮,转身跪下颤声道:「殿下。」
纪筱连忙也跟着跪下行礼:「微臣纪筱,参见太子殿下,恭祝殿下福寿……」
他的贺词还未说出口,就被延襄打断了:「久闻纪翰林字画双绝,果真名不虚传。」
「殿下……谬赞了……」纪筱有些气息不稳,悄悄抬眼去打量他,眼前是一身秋香色锦袍,滚襟绣着龙纹,再向上,正对上延襄的眼睛,眉目间很有些意气张扬的意味,年纪倒是很轻。
延襄向他点了点头:「纪大人请起。」
纪筱缓缓站起身,却听太子又道:「不知纪大人带了那方珍奇古墨来没有,也好让小王见识见识。」
纪筱忙道:「寻常古墨罢了,算不上珍奇,请殿下过目。」一面说一面将匣子从袖中取了出来,却有些不愿就这样递过去。
左右立刻上来了近侍,将那匣子打开,而後捧到了太子面前,延襄垂眼看向匣内,唇角显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来:「父皇近日龙体抱恙,不能在殿前与诸位大人同乐,我且取这墨去内宫给父皇赏玩片刻,」他说完,便转身道,「来人,带纪大人入席。」
纪筱目光追随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行走间都心不在焉,没走几步便撞上一个人,却是喝得醺然的三驸马浚仪。
「玉砚兄?」浚仪看清是他,立刻笑了起来,「今日你可是挣足了颜面了,太子爷亲自去门口迎你,还夸你字画双绝,真是羡煞我等。」
「浚仪,」纪筱蹙眉看他,「我与贵人们不相熟,依你之见,这太子殿下若是看上那墨,会不会夺人所好?」
浚仪看他满面愁色,也不再玩笑,想了想道:「真喜欢便送了他就是,改日我再寻个好的给你。」他又压低了声音耳语道,「皇上现今卧病,若是真有个不好,太子可就是……总之讨好他再没有坏处。」
纪筱心里一紧:「这……我可否用别的藏墨同太子爷换回那龙墨?那墨……」
浚仪正了脸色,立刻道:「青阑,你可千万别动这个心思,当真与太子爷起了争执,岂是可以轻易化解的?一锭墨而已,犯不着为了它得罪这位贵人,眼下漕运那桩案子还在太子爷手里,满朝文武谁不怕被这事扫下马去,你还要去往刀口上撞麽?」
纪筱睁大眼睛:「漕运贪污之案虽然牵连甚广,但与我何干?我为官三年,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自是坦坦荡荡,又有何畏惧。」
「唉,」知道他钻牛角尖的脾气又上来了,浚仪只得歎了口气,劝道,「是我多话了,你且别想那麽多,入席喝酒吧,宫中什麽奇珍异宝没有,太子他未必会看上你的旧墨。」
纪筱犹犹豫豫地走入席中,却对饮酒玩乐都提不起兴致,扬起脖子只是看着殿後空荡荡的走廊。过了半天,那个秋香色的身影终於重新出现在殿上,身後的近侍依然捧着那小匣子,纪筱刚要抒出一口气,却发觉延襄并未令近侍送还龙墨,反而是下令让身边近臣们挨个传阅起墨锭来。
墨黒微紫的墨被从匣子里取出,描金龙纹在琉璃灯火中灼灼泛光,如同活物流转,众臣子无论懂墨抑或不懂墨的都搜肠刮肚地称赞起来,挨个抚摸着那冰冷的墨身。纪筱只得远远站着,紧紧咬住了下唇,看着那些沾着汗水酒渍的手指一一抚过龙墨,心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宫宴的陈年佳酿自是醉人,加上明帝未曾出席,诸人更是没了拘束,宴刚过半,纪筱身旁的同僚就醉了大半。他并未多饮,正满腹琢磨着如何去开口讨回龙墨,偶一抬眼,却见上座的延襄也酒意酣然,正被几名内侍搀扶着,似乎要退席而去。
纪筱心中一急,提起衣摆就出席追了上去,走到一半,一名老内监满面笑意地拦住了他:「纪大人这是要往哪去?」
「我……我有事要找太子殿下。」
「哟,这可不巧,殿下有些醉了,这不,正要回宫休息呢,纪大人有事明日再说吧。」
纪筱顿了顿脚,眼看着那群人已入了後殿,又总不能在这太子的寿宴上嚷叫起来,只得悻悻退後两步,向那内监道:「劳烦公公向东宫禀告一声,那枚龙墨若是殿下鉴赏完了,着人通知下官即可,下官自会来取。」
老内监依旧满面笑意,笑纹如同僵在眼角一般,纹丝不动:「大人放心,咱家理会的。」
自从浚仪送了那龙墨来,纪筱的床榻夜夜都被男人占着,就连纪筱忙於案牍公文的时候,他也是姿态撩人地倚在一旁,偌大的府院,竟是无处不在。而这夜,纪筱独自回府,却是安静得不见半点声息,加上夜间微凉的晚风,更添寂寥。待熄了烛火,躺到榻上时,少了耳边那些调笑的轻言碎语,一时竟不能入睡,纪筱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孤枕难眠。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翰林院里数不清的编修书卷相伴,太子那边却连一个还墨的音讯都没有,纪筱也曾想干脆豁出去上门讨要,却被浚仪好一通教训,说是如今多少人想给太子送礼还苦无门路,你还前去讨东西,未免太不给殿下留颜面了,又说当年你那麽些珍藏也没有这麽小气,如今竟这样小心在意,难不成那墨是有什麽特别的好处。
对着这一番问话,纪筱也只得苦笑支吾了过去,自己暗忖道,那龙墨也不过是缠着人胡闹罢了,着实没有益处,再说等他到了东宫,才算真正开了眼界,说不准寻到别的新奇玩意,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小翰林了。
浚仪倒是守信,很快又寻了成色不错的墨锭送了来,纪筱却全然没有品评的兴致,晚间坐在桌案前执着新墨,心里徘徊不去的只是那雪白额头上淡淡的描金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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