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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闭上眼睛。」龙墨低声道。
纪筱忙依言闭上,面前恍惚拂过一阵气流,他有些心慌,手心里都不自觉泌出汗来,却忽的唇上一暖,竟是被轻轻吻了一下。
「你!」纪筱猛然睁开眼睛,「都什麽时候了,你还……」
龙墨笑嘻嘻地退後一步:「谁叫你闭着眼睛的样子那般可爱,倒让我一时没忍住。」他见纪筱几乎要着恼,忙道,「不开玩笑了,这次是真的要施法了。你可记着,一会千万别睁开眼睛,办完事就往回走,我再带你出来。」
纪筱只得再信他一次,闭上眼睛的瞬间,身体似乎轻飘了起来,只在短短一瞬过後,後背猛然被推了一把,听得龙墨在他身後低声道:「去吧。」
眼前的视野黒暗了许多,空气中有股发霉的湿气,墙缝的凹槽里点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照亮了面前生锈的铁栅,铁栅里面更加昏暗,模模糊糊地映着一个人影。
「恩师……」纪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扑到了栅栏前,又忙捂住自己的嘴。
李见初微微动了动,缓慢地转过身来,待看清他之後,惊得瞪大了眼睛,在黒暗中哑声惊道:「青阑,是你麽?」
「是我,」纪筱看着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老师,眼眶一阵酸涩,压低声音道,「恩师你受苦了。」
「你是如何进来的?」李见初拖着脚镣来到铁栅前,难以置信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纪筱的头,「快走吧,若是被狱卒发现,可就没命了。」
「放心,没人发现我,」纪筱抓紧了栅栏,问道,「我只是想问问,有什麽办法能救恩师出去麽?」
李见初颓然地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是我应得的,只可惜……连累了一家老小,我罪孽深重啊。」
「恩师!」纪筱急了,「这难道不是奸人陷害你麽,那些贿银难道不是别人嫁祸给你的麽?学生虽然无用,也会想尽办法给你讨回公道。」
「青阑,」李见初无力地低声道,「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个学生,因为你天性纯良,甚至有些不谙世事。这官场污黒,如同深夜,只是你不曾涉足,不知深浅。你尊我为师,我却并非德行高尚之人,其实,放眼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不贪之人。这两日我已经想通了,天理昭昭,逃得过今日,却难逃过明日,我李见初俯首认命,并无怨言。」
纪筱呆住了,仿佛曾经全心信奉的什麽东西在眼前崩碎了一般,他一时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青阑,你如今的修撰之职虽然清汤寡水,但好歹能图个心安,若是有朝一日,你有机会青云直上,却也再难换得这份心安了,你记住老师的话。」李见初说完这些,又催促道,「快走吧。」
天牢狭窄的铁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响雷霹雳,照得牢狱中雪亮,却又很快沈寂,接着又是一声。纪筱在这轰鸣的雷声里魂不守舍地向回退去,然而来时的路竟已不见了。
哗啦啦的雨水铺天盖地般泄了下来,纪筱在这嘈杂的声响里愈加焦急,他茫然摸索着墙边,轻声喊道:「龙墨,你在哪,你在哪?」
没有回应,雷声越来越响,却又掺杂了几声脚步声,纪筱忙循声转过去:「龙墨……」
两个打着灯笼的狱卒似乎吃了一惊:「什麽人?」
纪筱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转身拔腿就跑,身後立刻传来喝声:「站住!不要跑!」
面前的路错综复杂,身後的追赶却是越来越急,几个转弯过後,前方忽然穿来大批的脚步声响,纪筱意识到不好,但後方的小卒已经追了上来。再也没时间容他考虑,一片通明的火光突然地照进了这昏暗的牢狱,在举着灯烛的大批随从身後,纪筱清楚地看见那个穿着华袍,面目阴郁的太子延襄。
站在延襄身後的正是掌管天牢的刑部主事王祥,眼见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出了纰漏,当即僵了脸色,指着跌跌撞撞追来的两名狱卒喝道:「你们两个怎麽回事!」
那俩狱卒撞见这阵势,早就俯身跪到了地上:「小的罪该万死。」其中一个指了指纪筱,「是他……」
纪筱早已呆在了当场,眼睁睁看着他指着自己,却连一句辩白的借口也想不出,正在仓惶的当儿,只听一声轻笑,却是延襄开口道:「青阑怎麽在这里,叫我好找。」
纪筱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瞧着他,却见延襄转头向王祥道:「今晚提审,我本召了纪大人来做笔录,谁料天牢偌大,进来时纪大人跟在後头走散了,我这正要派人去寻,却原来在这。」他说到这,向纪筱微微一笑,「青阑真是让人不省心,怎的又惊扰了王大人两名手下,还不快向王大人陪个罪。」
王祥听了这话,忙道:「殿下哪里的话,是这两个大惊小怪的粗人吓着了纪大人才是,既然纪大人安然无恙,那麽下官这就继续为殿下带路。」
延襄点了点头,转而向纪筱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
纪筱万万没料到延襄竟会开口替他隐瞒,也不知他心里打的什麽主意,又听他口口声声称自己的表字,甚是亲热,更觉诡异至极。但是现下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安,他向延襄微微低了头,然後缓缓走到他身侧,大批随从依旧恭恭敬敬地围着延襄,向着漆黒的天牢深处走去。
纪筱一面走一面心中猜疑,忽然手心一热,竟被延襄拉住了,他惊得一颤,却见延襄神色如常。两人宽大的衣袖交叠在一起,旁人看不出什麽,但纪筱已是尴尬至极,由於方才遭逢惊吓,已是满手的冷汗,此时被延襄摸个正着,他更加急着想要挣脱开来。延襄似乎察觉到他的力道,竟然微微笑了笑,不动神色地放开了他的手指,低声道:「青阑,这就到了。」
这夜提审的是漕运案中的重犯,纪筱既已被赶上了架,也只得坐在延襄下首为他记这场夜审的笔录。出乎意料的是,延襄在问审中并没有摆什麽嚣张跋扈的太子架势,每句问话都是条理清晰,正中要害。这与纪筱起先以为的威逼引诱式的问审相差甚远,他笔下刷刷记着,心内却也不禁开始考量这位太子给李见初定的罪名。
提审完之後,外间的暴雨没有丝毫缓和,延襄在天牢外的屋檐下略站了站,回身道:「纪大人恐怕一时无法回去,小王送你一程。」
纪筱看了眼停在那的华贵马车,面有难色:「殿下……」
延襄微微低了头,轻声笑道:「怎麽,纪大人还怕小王吃了你不成,我若要害你,方才就不会出手救你,上车吧。」
身旁立刻有人撑了伞,小心翼翼地扶了他上马车,纪筱头一次搭乘皇族的车马,只觉得新奇而忐忑,很快的,延襄也坐了进来,与他近在咫尺。
在这雨夜之中,马车行进得并不快,纪筱坐在角落里,不安地握紧了双手,一言不发。片刻後,延襄开口了:「纪大人果然身负异能,先前你说那锭古墨有灵性会自己找你,小王还不甚信,如今连这守备森严的天牢纪大人也能进出自如,小王当真要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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