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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庸先去剪了个平头,然后在医科大学的校园里,拦住了刚下课的程跃。我们之所以剪平头,是因为这样看起来会更像便衣警察。
周庸说:“你是程跃吧?”程跃点点头。
我上前一步:“根据你哥的口供,对掏肠案,我们有些事要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跃根本没问我们是谁,撒腿就跑。我和周庸在后面狂追——程跃有问题,这事儿稳了。程跃有点瘦弱,没多久就体力不支被我和周庸抓住了。我和周庸把程跃带上车,给他戴了个眼罩,载着他到了周庸朋友的店——一家监狱主题的密室逃脱。
让他坐在布置好的房间里,给他戴上游戏用的手铐后,我们摘下了他的眼罩。周庸上来就诈他:“你哥说,人是你杀的。”
程跃沉默了,周庸也有点蒙。只是随口诈一句,看这情况,还真可能是他杀的!我看周庸愣住了,赶紧在旁边唱红脸:“有什么就赶紧说吧,你知道你哥为你遭了多大的罪吗?”
程跃问我们能不能给他根烟,我从周庸兜里掏出根烟,给程跃点上。程跃深吸了两口烟:“我从我哥开始说吧。我哥虽然和我妈不对付,但对我没什么说的。你看我个子不高,挺瘦的,我从小就这样。在学校总被欺负,我哥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到学校给我出了头。虽然我哥很快又进去了,但没人敢再欺负我,都知道我有个刚出来又进去的哥。我哥当时就是我的偶像,可洒脱了,进个监狱都不当回事。后来我哥再出来时,我发现我哥没这么洒脱。那段时间我哥交了个女朋友,对方家里不同意,分手了。我看见我哥一个人偷偷哭,我从小就没见我哥哭过。我爸管他叫牲口,就说他没啥感情,六亲不认,但就这样的人竟然哭了。我当时特别生气,而且气一直没消。过了一年吧,我把我哥那前女友捅死了。哈哈,当时他们都怀疑是我哥干的,但他有不在场证明啊!我特意找他去酒吧看球,人证多时下的手。”
听到这儿,周庸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哥前女友是你杀的?”
“是。”
“掏肠案呢?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这种手段挺有趣的,学以致用啊,而且也是向有趣的人致敬。”
“为什么用你哥的专车号接活儿?”
“我哥不是用的假身份证吗?他有案底,怕人家不让他注册,就弄了个假身份证。谁知道照片还用真的!”
程跃说着,忽然举起了没被铐着的那只手。“对,我提个建议啊。警察叔叔,你们审人就不能不骗人?最开始我还有点慌,后来我想明白了。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能出卖我?纯瞎掰!我交代了,就是想让我哥赶紧出来,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我拍下周庸的肩膀,对程跃一笑:“谁说我们俩是警察了?周庸,报警吧!”警察带走程跃后,周庸伸了个懒腰:“徐哥,我演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一看就是斯坦尼斯拖拉机流派的。
我们把新闻卖给网站后没多久,警察就结案了,以故意杀人罪向法院起诉了程跃,估计死刑是没跑了。
法院开庭当天,田静约我在一家湘菜馆吃饭。我点完菜,问田静是不是特意来感谢我,田静点头:“也有些别的事和你说。”
田静有个朋友,是掏肠手案件的主检法医。她发现徐心怡和李希静被掏肠的作案手法,和前几起有明显区别。为此她还与徐心怡的主治医师聊了一下,然后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但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个案子迅速就结案了。
我看着田静,她接着说:“你让我去找刘然的那天,我有点感冒,不太舒服。刘然问了我平时的心率,然后给我把了脉,告诉我我发烧了,大概是三十八度二。”
我感到有些口干,喝了口水:“她是学医的?”田静点头:“全科医生。”
三天后,我在早市“偶遇”了给饭店备货的刘然。我和她搭话:“程飞出来了吧?”
她说:“出来了,我们俩都领证了。”
我提出帮她拎菜。她推脱两句,没争过我。我们拎着菜,往她停车的地方走。我帮她把菜放在车里,她给我递了瓶水。我接过来,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在忠义路那个城建医院工作时,出了掏肠手案。你和程飞谈恋爱后,辞了工作开饭馆,掏肠手就忽然销声匿迹了,你怎么看?”我查过刘然在城建医院的值班信息,和作案时间的重合度特别高。
刘然一笑:“程跃的事不是都水落石出了吗?”
我说程跃被警察带走前,我问过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杀人。他说是在向有趣的人致敬。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开膛手杰克之类的人。但后来我发现,和程飞有牵连的两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不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两起都是程跃这个新手做的,由于不熟练,第二次还留下了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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