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一瞪,鄙视夏小皀的没知识。“当然是咱们家老爷!”
老爷?会被人叫做“老爷”的人肯定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我可以见见他吗?”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他眼底的不屑更深了。“我家老爷是何等人物?哪来多余时间见你。快走、快走,别在附近磨蹭了,我忙得很。”
果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夏小皀心思电转。
她从来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小孩,自然她的肠子也比旁人多了好几个结,她陪笑。“既然如此就算了。”
“不准再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夏小皀的话不是很信任,但是一个山上的野孩子能有什么大智慧?想来是有限,只要她安分地离开牧场,驱逐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捡起冷落一旁的滑板反挟在胳肢窝,撩撩又被风吹乱的短发,很潇洒的挥挥手。
“BYE!BYE!”
人家狡兔三窟,她夏小皀可不止这点本领,此路不通,她大可换一条。既然条条道路通罗马,一定也有条条捷径通主屋啊!她在欧阳家可不是白混的。
她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从主要道路离开,一直到确定那老头伸长脖子也看不见她为止,将身形一矮,往路旁的灌木丛钻去。
飞天不行,就钻地吧!
牧场不同于一般住家,它豢养的牲口众多,粮草在春夏可保无虞,可秋冬就有断粮危机,所以仓库不可或缺,夏小皀蹑手蹑脚穿过仓库最不被人注意的一角,掀起长年不上锁的地下室门板。
一股霉味随着她的举动散发出来,放下滑板,她倒着退进地下室,反手顺利的关上了木板门。
地下室是她以前最爱待的地方,只要那胖嘟嘟的郝婶腌了梅渍或果酱,她从来是最先尝到的那一个。
穿过高及天花板的酒架和瓶瓶瓮瓮,她随手摸来一小瓶草莓酱,打开盖子后用食指一点一点的挖着吃。
哈!没想到放了一年的草莓酱还那么好吃。她索性带着走。
地下室的门设在楼梯间背后,大屋的楼梯是陈年的木造梯,古老悠久,虽然年年上漆,走在上头还是嘎嘎吱吱的叫,很难不发出声音。
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她小胡子哥哥的书房兼起居室,平常他没事最爱待在这里。
门是开的,她探头一看,空空如也。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来的地方,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她的心一沉。难道她的小胡子哥哥真把牧场卖掉远走他乡了?
不可能,她摇头告诉自己。
她的小胡子哥哥音讯全无并不表示他失踪,她寄出去的信既没退回也没平空消失,只是如石沉大海般没了消息。
这是她为什么坚持要飞回来的理由。
这空荡荡的屋子实在不像以前满是人声笑语的房屋,要她的小胡子哥哥在也绝不允许屋子四周长满杂草,她瞥了一眼屋梁,那地方甚至有蜘蛛结网的痕迹。
人去楼空就是这个样子吗?物是人非事事休,忒是凄凉夏小皀可以确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心口被人挖了洞,空空的。
尽管无精打采,来到楼梯口,她仍然习惯性的坐上扶手沿着楼梯曲线而下。
她没有如预期中的自由落体,双脚立地——她撞上一堵凉冰冰的东西。
她睁眼一瞧,是扣子,而扣子别在一件看起来质料颇佳的软呢布上,而布料,当然穿在人身上啦。
夏小皀用呆呆拙拙的笨模样眯视迎着逆光挡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和她的小胡子哥哥一样高,宽肩厚胸,蓄满魄力的体格迸发出无形的力量,令人望之俨然,太阳光折射在他轮廓深镌的脸上,雕塑出一道深显的光彩,黑沉的眼瞳像两把冰山的火焰笔直无讳地盯着她的脸。
诡异沉闷的气氛在他松开包夹夏小皀的胳臂后被撩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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