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屋

第20章(第2页)

“……”厨艺堪忧的谢衣摸了摸鼻子,乖乖闭嘴。

沈夜有时会在人界住几天,谢衣不敢太过放肆,每天吃过晚饭,两人或下棋、或饮酒,消磨时光,交心相谈。师徒二人好久没有这样的时光,没有争斗没有意见相歧。沈夜学识渊博,谢衣游走人世多年,亦胸怀沟壑,聊起来,竟然在很多事情上见解互补。沈夜听谢衣说起人间见闻,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桩桩件件都不同,人世悲欢,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道。

谢衣喝着酒,感叹:“数十载人世嬉游,实在太短了……”

“天下之大,你岂能看遍?”沈夜淡然,“听你说起这人间经历,的确比流月城枯燥的日子快活许多,你又为何一直不肯对流月城放手?”

“流月城是谢衣的故乡,岂可轻忘?”谢衣看着他,很认真,“谢衣当初下界,为的不过是寻找昭明,挽救族人。亦是因为这个,才踏遍这广袤山河,一路寻觅。怎可因繁华世界而忘了初心?师尊未免太轻看谢衣。”

“呵。”沈夜轻笑,“谢衣,我听乐无异说,你毕生所求,只为回护一人一城,那一城,想必是流月城无疑,那一人呢?是谁?”

乐无异自然从未对他说过这话,但是沈夜又不能告诉谢衣他用孽镜看过他平生,只好随便编一个借口,谢衣肯定不会怀疑。

果然,谢衣并未起疑,而是坦然道:“是师尊。”

沈夜终于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仍旧不免心中激荡,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本座?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大家的,通贩结束后将结局丢网上,但是番外不更哟~~

这几天会陆陆续续把剩下的章节更新完的,期待大家的repo啦~~

☆、22心意

谢衣看着他,并无羞赧窘迫,回答得掷地有声:“师尊待谢衣恩重如山,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谢衣此生所学皆由师尊授予。师尊对谢衣宽容疼爱,不曾有半分苛待。弟子此生感激不尽。当初虽因心魔之故与师尊反目,亦不是谢衣本意。谢衣一生所求,只为回护一人一城。就连对流月城的感情……也是受了师尊影响。谢衣……莫敢相忘。”

沈夜心情复杂,听完半晌,只是问:“你对本座,只是……感激?”

“不……”谢衣张了张口,停顿片刻,考虑怎么说,“我不知道师尊是否能够理解……从谢衣第一次见到师尊起,谢衣眼中、心上、记忆里,都只有师尊一人。虽然此生有幸,得知己两三,挚友几人,然而谢衣明白,那是不同的……相逢有缘,如若再不能得见,也是天意,谢衣不会有太多遗憾,唯有师尊……是谢衣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却的人。何况……”

沈夜被他话中的深重情谊所震慑,忍不住问下去:“何况?”

谢衣这次没有低头,而是直视着他,平静的目光中闪烁着淡淡的眷恋满足:“何况……我与师尊朝夕相处一百年,这一百年来,我只注视着一个人,只听从一个人的声音,你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不论发生什么,我不会背弃你第二次……”

沈夜忽然怒气难忍,从石凳上站起来:“初七!你够了!说什么不会背弃本座第二次,神女墓里为什么放乐无异走,而不是亲自拿回昭明给我?”

“主人……”谢衣苦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谦卑而悲伤,“你知道的,属下……来不及啊……”

“……”沈夜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上眼睛。是啊,他知道……他在孽镜台上看到过,神女墓倾塌,初七……来不及出去。可是……可是……只要他狠一点,完全可以杀了乐无异将昭明带走!他睁开眼睛,看向谢衣,想要说什么,但被他那双平静的眼睛注视着,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衣站起来,静静地站在他对面,话中似有千般情绪,却只汇成三句话:“沈夜,你来告诉我,流月城里,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人间游走,你为何让我不能忘?百年陪伴,你怎能让我只在乎你一人?”

沈夜哑然,他想说,那是他为师的本分,是他自己的主张,是……他却只能说出一句:“本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容你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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