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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秦筝的声音传人耳中,却不是对他说话。
秦遥回头,只见秦倦把额头抵在马车前的横杆上,一动不动。
“二弟?”他吃了一惊,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秦倦的肩,“怎么了?”
秦倦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没事,让我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好。”
秦遥惊悸了一下,他没有忘记秦倦告诉他命不长久,只是秦倦一直好端端行若无事,他也从未真正往心里去,如今——他握了握秦倦的手,那手冷得像冰。该死!他怎能让秦倦在外头吹一夜的冷风,赶一夜的车?
秦筝见秦遥乍然变了颜色,心下一怔,隐约掠过一阵不安。
但此刻秦倦已抬起头来,笑了笑:“我们在这里休息—下,让马匹养足气力,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再走。”他自驱车座上站起,下了马车,四下看了看,“我们找个地方——”话还没有说完,他微微失神,一个摇晃,几乎没跌倒在地。
秦筝一把扶住了他,错愕地看着他。
秦倦一手把她推出三步之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一咬牙,他走出去三步。
结果——他在第三步上跌了下去,扑倒在地,“砰”地一声,尘土飞扬。
秦遥与秦筝呆呆地看着他。
秦倦自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今生最狼狈的样子莫过于此,但他还笑得出来,摇了摇头。
“二弟——”秦遥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心中一阵惶恐。
“我走不了啦!”秦倦轻笑,他心里清楚,元气耗尽,先令他失去行走的能力,死亡——无论他愿与不愿,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秦筝皱起了眉:“你走不了了?什么意思?”
秦倦笑笑:“我走不动了。”
秦遥摇了摇头,打断秦筝的追问:“筝,你扶着二弟走,我去牵马。”他知道此时该轮到自己来主持这个场面,他们四人,一个重伤,二个重病,一个女子,自己若再畏畏缩缩,实在——连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秦筝扶着秦倦缓缓往林子里走。
秦倦走得很辛苦。
秦筝扶着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每走一步几乎都会失去平衡:“不是腿的问题,是么?”她低低地问。
“不是腿的问题。”秦倦笑笑,当他发觉自己走不动之后,他就一直在笑,笑得很是耐人寻味,“是我头晕。”顿了一顿,他轻描淡写地道,“走路的时候晕得很厉害,所以站不稳。”
秦筝听在耳中,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呆了呆:“那你笑什么?”她想也未想,冲口而出,无端端地觉得他那张笑脸分外刺眼。
秦倦不答,四下环顾了一下,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黑?天色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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