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瀚的水师,大小船只仅三十多艘。其中十余艘,还跟随费如鹤去了西边,面对官兵水师只能暂避锋芒。
王思任抵达河口之前,就勒令水师停下。他不敢再前进,害怕中了埋伏。若是反贼的水军,从赣江和袁河两面杀出,他的水师就要遭到包围。
站在船头,王思任亲自观察敌情,可敌营连绵二三里,到处插满了旗帜,根本就搞不清里面有多少人。
赵瀚不敢派水兵去打探敌情,于是派出仅有的哨骑,隔河遥望官兵的营寨。
很可怜,赵瀚造反这么久,麾下只有六匹马。
反观那些西北流寇,今年设伏弄死曹文诏时,直接出动了上万骑兵(史书记载贼骑数万)。
赵瀚的六匹马很宝贵,平时细心照料着,有一匹母马怀孕,留在府城没带出来。
五个哨骑奔至江边,隔河遥望官兵营寨,同样看不清什么情况。
两边都抓瞎,但官兵占据主动,因为王思任的水军更厉害。
可是,赵瀚占据了有利地形,王思任的水军不敢越过河口,暂时也只能静待时机。
双方就这么开始对峙,互相派出小股精锐,试探对方的虚实强弱。
两日之后,费如鹤带兵回来增援,在分宜县、新喻县各留五百安福兵守城。
赵瀚的步兵一下子超过5000,其中1500人虽是庐陵农兵,但战斗力绝对比官兵更强大。
就这样对峙半个月,夏收进入最忙碌的时节。
宣教团、农会和基层官员,由于无法保证安全,干脆在新占的新淦县分田。隔壁的峡江县佃户趁机起义,不但把县城给夺了,还跑来请求宣教团主持分田工作。
新淦、峡江二县多山,只有挨着赣江的土地比较肥沃,大部分地方都属于穷乡僻壤。
赵瀚也不着急,干脆把这两县拿下,趁着夏收进行分田。
至于拥有铁矿的新喻、分宜二县,暂时只占县城,因为分田人员过不去,北上的时候容易被官兵水师攻击。
……
对峙一月,夏收结束。
李懋芳以军粮不足为由,勒令临江知府何天衢,立即下乡征粮。
征个屁粮,临江府只有清江、新淦、峡江三县,赵瀚此时占据了两个半,何天衢的实控地盘只剩半个县。
临江府就不是什么产粮大户,纯粹靠商税升格为府的,放在其他地方只能算一个州!
李懋芳又让北边的丰城县送粮来,若是没有粮食,那就直接给银子。
剿匪要剿,捞钱也要捞。
历史上,李懋芳此时应该在山东做巡抚。内有白莲教徒,外有鞑子窥伺,如此情况之下,这货都敢借剿匪捞钱,等他把山东白莲教匪肃清,手里已经捞了好几万两银子。
临江知府、丰城知县,被李懋芳搞得头大无比。
可是反贼压境,只能盘剥士绅、商贾和农民,乖乖把钱粮给李懋芳送来。
清江县北部,两千官兵分为数股,亲自下乡跑去征粮。
“开门,开门!”
一个大户被敲开宅门,带队军官呵斥道:“抚帅剿匪,事关重大,立即上交二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做军费!”
该户的乡绅辩解道:“为了剿匪,今年已经摊派两次,怎又要摊这么多?”
“这家暗通匪寇,快进屋搜查反贼!”军官大喝。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老朽这就去筹措粮草。”乡绅吓得连忙求饶。
不仅要给钱给银子,还得自己组织人手,把钱粮送到临江府城外的军营。
对待士绅,官兵还算客气,对待百姓那就毫无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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