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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儿!你——」他诧异得不由倒退了一步,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震惊不已,却又无言以对。他无法反驳她的话,他当初的确是屈服于她的百般机巧与诱引之下了,还能……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呢?
一旁的司马攸眼见这令人尴尬不已的冷场,遂温声解围道:「午儿,既然韩大人有为国效力之心,这是好事呵;想必鲁公也看重韩大人在朝中的成就的,背负着你当初毅然下嫁的信任、与鲁公现下极力举荐的期许,韩大人又怎能不倍加努力?好男儿志在四方……」
话音未落,却被贾午的一声轻笑打断。她的视线飘过司马攸的面容,最后停驻在韩寿脸上。「呵,是吗?看来,这当真是我不懂进退了。」她自嘲似地微微一笑,撇开脸去,不再看向他们任何一人。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苦衷,我……又怎能强求?可笑我还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即使是勉强得来,终究也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毕竟是我……太天真了。」
韩寿拧起了眉,面容上原本的那种温文尔雅,忽然间全都消失,只余某种又气又苦、不被了解的伤痛。
他不明白呵,不明白为何她要拿这一种仿佛受了很深重的伤害的声音和语气,来对他说这样的话?她不是从一开始就表明过,她不需要他的心,只要得到他的人吗?他现在只不过是如她所愿罢了!他一直是一个忠实而温柔的丈夫,他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她身边,为贾府强大势力的阴影所笼罩;即使受尽了明里暗里的讥笑、与有意无意的阻挠,他仍旧谨言慎行,对她体贴入微——
可是今日,他竟然要站在自己家中的花园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那传言中别有私情的齐王言笑晏晏;竟然要在那个完美无缺的齐王面前,被自己的妻子这样伤心地指控;竟然要在他完全无法为自己辩解的窘境之下,听着齐王为他在她面前美言!
他愈想愈觉得荒谬,最后居然以掌抚额,失笑出声。
「呵!这么说来,我的确不是一个好丈夫了,我无法理解你的苦衷,我无法体谅你的委屈,我利用你作为自己的晋身之阶,我使你失望……可是午儿!我只是韩寿,只是一个出身于败落仕族的穷小子,不是你那生来就荣华富贵、才华身份一应俱全的齐王!这个地位出身重于一切的世界,即使我十年寒窗、发愤苦读,在旁人眼里,也一样如蝼蚁般下贱而低微;我所有的努力和苦心,也可以轻易被踩在脚下、弃在泥沼,一钱不值——」
他蓦然哽住了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诚实地说岀了这么多真正的感觉,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忘却了那层云淡风轻的温文伪装。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他的心里翻搅着无数复杂难辨的情绪;他又怨怒、又伤痛,他的语气里含着那样一种深长的疲惫,无可奈何。
「午儿,我承认,我给不起你太多的东西。我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的。我愿意尽量让你过得快乐,然而我就是这样一个贫乏的人,我的生命干涸而穷困。在我华美的表像下,我枯竭而空虚。在你面前,我想不到我还能给你些什么……」
他彷佛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似地停住,看了看贾午,再看了看司马攸。他的眉间浮起一抹难懂的情绪,表情有点难堪地撇开了头,转身离开。
「这是陛下和鲁公的殷切期待,我……不能不去。假如你要因此而怪罪我,我……也无话可说!」
贾午在他身后,无法置信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蓦地双手紧握,冲他脱口吼道:「很好!韩寿,你……尽管做你的忠臣去吧!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在乎?」
是呵,凭什么……他要害她如此地伤心呢?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数年后。
京城大道上一骑绝尘,飞速向鲁公府奔驰而来。到得大门口,那人飞身下马,将缰绳往仆从手中一丢,撩起袍襟,就大步往府中跑去。秋日黄昏,夕阳斜照在他风尘仆仆的俊颜之上,晚风吹起他的衣襟发鬓。
然而他刚刚奔到鲁公所居的跨院门口,府里骤然响起一阵哀哭之声。他蓦地愣住,在月洞门前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鲁公寝室门前,那个静静伫立的纤细身影。在府中哀毁震天的哭声之中,那身影却显得无比平静。秋风在她脚旁旋绕飘飞,卷起一地的萧萧落叶。
她慢慢地扬起了脸,视线落到了他的脸上。她的面容上是一片死寂,波澜不兴。当她看清了他又震惊、又歉然的神情时,她的柳眉轻轻地挑了一下,仿佛有点诧然。然后,她哂然一笑,举步往他那边缓缓走去,停在他的面前,微仰首凝视着他。
“你来晚了。爹已经过世了。”她静静地说,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责备,就只是平淡的叙述。
他一震,歉疚地垂下了视线,望着她的容颜,轻声说道:“午儿,我很抱歉……”
她忽然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抱歉什么呢?这么多年来,你这是在为国尽忠,是在努力不辜负了陛下和我爹的一番提拔美意和殷切期许……”她的语气忽而有点酸楚。“你实在不需要寻求我的谅解的。”
他怔愣而无言,这轻淡的一句里仿佛含着无限心酸,使得他也突如其来地心里抽痛了。“午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你不需要解释。反正他临终前并没有提到你,他心心念念的,竟然是我一生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大为诧异,刚想追问,就看见太子妃贾南风从屋里出来,一面向身旁随侍的众人交待着什么,一面远远瞟了这边一眼,见着了他,竟径直走过来,却并不看向他,只是一手抚着贾午肩头,缓言道:“午儿,老父久病,难免糊涂;逝者已矣,他的话,为姐也并未当真,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奈何为姐肚子不争气,未曾有一男半女;将来……还要我们姐妹两个一道共商大计哩!”
贾午垂首,并不回应贾南风的话;贾南风只当她是默认,拍了一拍她的肩,便又离开了。四周已经有仆人们忙着将府里布置成居丧之家,孤灯素帷,月泠仙乡。
韩寿听了这一番话,不禁更加惊异,追问道:“鲁公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太子妃殿下何出此言?”
贾午低眉不语,惹得他更加焦急起来,不由得握住她双臂,殷殷追问:“快说呀!午儿,到底是什么话?鲁公不是一向最疼你的吗?到了这个时候,他又为何……”
她忽然仰首,喉间迸出一声短促而尖厉的低笑。“鲁公?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只唤他‘鲁公’……难道他真的这么不得人心么?这么多年,你却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她蓦地紧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他临终面嘱三姐,说我心有异志,将来必害贾家!他把我当成什么?我虽然不能苟同他的作为,然而我也是他的女儿,难道他以为我会颠覆了贾氏一族吗?我,何德何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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