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广苍,一个很普通的社畜。作为芸芸大众之中的普通人,我唯一相对特殊的地方就是我有一个有着家业继承的摆烂的兄弟。
我的挚友名字里有一个‘云’字,他很喜欢这个字,就像是天空的游子。也因此他总是会要求对于他的称呼之中必须要带一个‘云’字。
我便也文绉绉地叫了他‘云兄’。
我与云兄自小便是至交好友,那时的他要冒进许多,我或许是环境影响便不怎么爱说话,用大人夸赞的话来说便是所谓“安静”“沉稳”。云兄便是我的反面,他顽皮,活跃大胆的像是新生的牛犊,让我暗自里羡慕不已。
但是我的出生与生长环境实在是不太叫人能够灿如烈阳般的热烈生长,家中评论,父母积劳,我唯一的出路便只有家人耳提面命的‘读书’——要读书,要死读书,要拼命读书…
云兄小有家资,他活得便恣意了许多,因为不用操心后路,他上学时的想法便是及格万岁,他的随心所欲的姿态也同样影响了我许多,若不是他我早已被心理上的重压压垮了吧。
云兄助力我许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此后我便暗自誓以后定要报答云兄,平日里能自己处理的事情也自己处理,绝不多劳烦他。
但是世界上的轨迹总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改变,我或许天生便不是读书的料子,苦心多年最终还是只能拿着一个普通的文凭找了个普通的班上。
但,说起来不太好意思的话题,实际上我还有个梦想,想要出版一本自己的散文集,而就在我提笔写了几篇等待回复的时候,却是传来了家中老父老母为了补贴家用劳作出意外去世的噩耗。
这一年实在是人生的至暗时刻,稿子被退回,父母离世…一眼所望就是晦暗无光的人生,就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得知了自己凄惨的生活其实是命运定下的无法更改的轨迹一样。
向上有着同事的挤兑,领导的压迫,向下则是已经没有归处,绝望之下我愈封闭内心,无心经营人际关系,自然也不想在争取什么——我以没有想要争取的理由,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我刻意的隐瞒让彼时忙于继承家中铺子的好友无法察觉我已经了无生趣的内心,他还只是当我经历了丧亲之痛后愈与世无争。
而后来,失去双亲的痛苦逐渐被时间抹平,也逐渐被糟糕的职场环境磋磨到麻木,我看着他愈接近他所想要的日子的此刻,我又怎么会忍心用我破败不堪遭受职场霸凌的心去倒苦水与他?
只得借口工作忙碌疏远了他——一是不想让我唯一的好友被我影响,二则是,云兄身上的光芒过于刺眼。
他的境遇同我对比起来,哪怕再是至交,我也忍不住生出来些阴暗的心思:为什么单我如此惨?为何他就能事事圆满?
如此,只能在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之前疏远些。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我’他忽然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之中,他有着与我一般无二的外貌,独独那一双眼睛里满是侵略与得意。
这样的眼神让我一时间恍惚,让我想起来了年轻时还有着壮志的意气风的自己。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正常的情况,于是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虽然思虑过重且过度劳累,但是精神状态还没有出现明显异常。
本想着找高人,但苦于公司的计划与个人的诸多因素,最后只得与另一个我共处。另一个我其他人是看不见的,他总是会用着很多充满鼓动性的语言来与我讲话——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让?为什么不去争夺?要去争抢一切,要让所有的成果都属于我,要取而代之,要创造出符合自己理想的公司制度……
他就是另一个我,知晓我层层伪装之下的所有委屈与不甘心,他说要帮我摆脱老好人的形象,让我不被欺负,只要我说一声‘同意’。
于是我同意了,于是在那一天我按照另一个我的说法进行了很多古怪行为,再之后,我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与语言,直至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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