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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扒拉着碗里的灵米,配着各式花样的灵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耳边顺道听着来自各方的八卦声,小九听到议论最多的一个名字叫做——楚郁,小九将凌乱的讯息东拼西凑一番,得知才六岁半的楚郁,出身楚朝皇族,在逍遥派内有一位道君祖宗的大靠山,本人的资质更是极其逆天,据说连验仙石都探查不出。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楚郁!”小九正埋头数着米粒吃,忽听一道甜美悦耳的嗓音,惊喜之极地低呼道。
小九下意识地偏过头,朝桃源堂的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袍子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对于围观的各色目光,直接视若无物,径直去了打饭窗口,端起一个已盛好饭菜的托盘,又寻一张空荡荡的桌子坐下,默不吭声地吃起饭来。
坐在小九对面的赵飞飞,目带艳羡地低声道:“上上上等的资质啊,真让人羡慕……”
小九垂下脑袋,继续扒拉碗里的灵米颗粒,心里默默叹气:她要不是拥有太上上上等的资质,这会儿恐怕早就返回仙界,同她四个龙哥哥四个龙姐姐逢上面了。
夜静阑珊,睡在隔壁的赵飞飞,已呼吸悠远绵长,屋子在东边第一间的小九,躺在花梨木的床上,毫无睡意。
藏身在灵兽镯里的虎二华,对小九为何要来人修的门派历练,依旧表示不解:“九公主,你到底来这里历练什么啊。”依他看,这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潜心修炼几年呢。
小九双手枕在脑后,静静答道:“炼心。”她需要一颗坚定执着且毫不动摇的道心,忽而,话锋又一转,小九冷哼一声喝斥道:“好好待在灵兽镯里修炼,没有重要的事,别再给我传音。”
盘腿坐在灵兽镯里的虎二华,讪讪地闭了嘴,望着身边用极品灵石堆成的山脉,虎二华垂目闭眼,宁静入定。
天色才微微亮,被白色薄雾笼罩着的落云峰,缥缈而虚幻,小九端着洗漱用品走出房门,深吸一口淡薄的灵气后,伸手敲响赵飞飞的木门,脆声唤道:“赵师姐,起床啦。”
片刻后,赵飞飞从屋内将门打开,困倦地伏趴在门框上,打着长长的呵欠道:“尤师妹,你醒这么早啊。”
小九恬静一笑,轻声道:“有点想家,睡着睡着就醒了……赵师姐,今天是我们第一天上课,我们快点洗漱吃饭,然后去学堂等师兄来授课。”
赵飞飞用力拍拍脑袋,打起精神狠狠点头道:“对,我们资质本就不好,更不能贪睡偷懒。”赵飞飞的资质也是下等,只略识几个简单粗浅的大字,故也分配在下(下)班。
逍遥派初级入门弟子的上课时间,每天有两个阶段,分别是上午的辰正到午初(八点到十一点),下午的未正到酉初(两点到五点),其余的时辰均可自由安排。
坐在人烟寥寥的桃源堂,小九捧着热乎乎的灵粥,对逍遥派的行事风格,心中颇觉玩味。
在人烟稀拉的饭堂用过早饭,小九和赵飞飞直奔无涯总堂,等待逍遥派的正式弟子来授课,无涯总堂共有六个分堂,上(上)班在第一堂上课学习,上(下)班在第二堂上课学习,依此类推,小九和赵飞飞上课学习的地方是第六堂——那是一间极宽敞极宽敞的大屋子,摆满了齐整的桌椅。
时辰尚早,第六堂还无人前来,赵飞飞伸手推开未上锁的大门,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屋子里响起:“尤师妹,还没人来呢,我们是最早的。”
小九扛着一本厚厚的《青云大书典》、外加一整套的笔墨纸砚,迈着小碎步走进第六堂,轻声嘀咕道:“哎哟,这书拿着好重呀……赵师姐,我们先选个位置坐下吧。”
同样扛着学习物品的赵飞飞,昂首阔步直奔第一排正中央:“我们坐这儿,这离授课的师兄最近,会听得最清楚,尤师妹,你坐我旁边。”
第六堂内的课桌是成对成对的摆放,小九将怀里的书籍文具放下,对满脸兴奋的赵飞飞道:“赵师姐,我们以后每天都来这么早,坐最好的位置,好不好。”
赵飞飞大力点头,表示赞同:“好啊好啊,以后我醒的早了,就叫你起床,你醒的早了,就唤我起床……”说着,皱起水灵灵的小脸蛋,又苦巴巴道:“以后没娘叫我起床了,要全靠自己了。”
闲话少倾后,因要授课的师兄还没来,赵飞飞索性教起目不识丁的小九,让她先认识几个简单的文字,面对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却倾囊相授的赵飞飞,小九忍笑感激称赞道:“赵师姐,你真厉害,我连一个字都看不懂,它们看起来好像小蝌蚪噢。”
赵飞飞面颊微红,十分谦虚道:“我也就认识这几个,要是认的字足够多,就能分去下(上)班了。”初级入门弟子分配班次,先是按资质分为上、中、下三个大班,又通过测试是否识字,再将每个大班分成两个小班。
待柔和的阳光洒进窗户时,第六堂内入座的孩童和少年,已经越来越多,足有八百多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据小九在入门仪式上的探查,上(上)班的人数只有十九个,上(下)班有八十一人,中(上)班有一百五十二人,中(下)班有三百五十八人,下(上)班有五百零九人,而下(下)班则有……八百六十六人。
从数据比例分析,资质优良的人极少,不识字的人很多。
辰正时刻将近,下(下)班的孩童都在等待来授课的师兄,小九托着秀巧的下巴颌儿,默默感慨道:好准时的老师啊,不到上课点,坚决不出现。
刚发表完对老师的感慨,一道十分煞风景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喂喂喂,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坐到后面儿去!”
正托腮感慨的小九扭过头,看向出现在自己桌边的两个少年,他们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神态和表情都流露出‘我嚣张惯了’的意思,小九眨巴眨巴眼睛,声音稚嫩,语气无辜道:“为什么呀?”
面若缚粉的小白脸少年,横眉竖眼地喝斥道:“小爷要坐这里,你们两个,赶紧起开。”
‘你们两个’指的是小九和赵飞飞,赵飞飞登时涨红了脸,大声不满道:“这桌子和椅子是你们家的呀,凭什么你们要坐这里,我们就要起开呀,你想坐这里,那你明天早点来呀!”
见第六堂内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而来,另一个膀圆腰粗的大脸少年,凶狠地挥了挥拳头,瞪眼吓唬道:“死丫头,你们再不自己起开,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这位师兄,你甩胳膊做什么,是想打我们么?”小九继续眨巴眨巴眼睛,又嗓音甜甜的疑惑道:“周管事昨天才强调过,同门禁止相残,你们是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小九的话音才落,第六堂内立即响起好些道‘扑哧’‘扑哧’的笑声。
小白脸少年气得面红耳赤,颤抖着手指来回戳点小九和赵飞飞,眼见辰正已近,授课的师兄将来,他已没时间再磨叽下去,便撂下狠话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小爷记住你们了,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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