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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沐臻穿着一身病号服,显得脸色还有些苍白,只是那一双眼睛,冷得就像三九天里的冰霜一样,轻启双唇,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谢谢”。
墨昇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二话不说拉着邵昱就走。邵昱回头看了景沐臻一眼,还没来得及道别,人就被拉出了病房。
“小昇,你走那么快干嘛啊,别忘了我还是病人啊。”
“没看到你那室友已经在用眼神赶人了吗?”
“啊,不会吧,我没留意啊。不过,我们不带他一起走吗?”
墨昇冷笑着道:“看他都能把床让给你睡了,应该死不了。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办出院手续,不知道怎么回学校吗?要你瞎操心。”
墨昇原本想往停车场走,想起贺院长的话,又把邵昱拎到了门诊部,顺便让他把今天的盐水给挂了,然后才把他带回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墨昇的脸色不太好,好像在跟谁生气似的。邵昱以为是景沐臻的态度惹着他了,便好言安慰道:“你不要跟小景生气啦,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对谁都冷冰冰的,其实他不是个坏人。”
“嗯。”墨昇敷衍地回了一句,有点心在焉。他并没有跟景沐臻生气,那人的脾气他早就听邵昱说过无数遍,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其实已经对他很是了解。他之所以有些不快,完全是因为没有见到昨天那个美少年的缘故。
还以为他今天也会来挂水,等了半天却没见到人,墨昇微微有些失望。回到学校后,把邵昱扔在宿舍门口,墨昇就开始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这个学校虽然已经念到了大三,他却很少在校园里走动,平时除了上课之外,他连食堂都不会去,自然在很多地方没去过。墨昇决定利用这个大家都在床上挺尸的机会,好好逛一逛传说中还算美丽的校园。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好歹也在这里读了一场书,不要以后人家问起S大是个什么样,他都说不全。可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么漫无目的胡乱走着,为的却是另外一个目的。
只不过,要在偌大的一个校园里找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那个成翎奕,一看就病得不轻,就算不去医院挂水,也必定躲在宿舍里休息,哪里会像他这么精力旺盛地在校园里乱逛。
想到这里,墨昇不禁苦笑一下,拍了拍脑门,转身往宿舍走。接下来的几天,他也一直没有出门,除了偶尔邵昱这个烦人精会过来占点便宜讨点饭吃外,他这屋子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才开学,既没有书要看也没有功课要做,墨昇剩下的唯一乐趣就是上网。只是平时觉得还算有意思的网络,现在似乎也有些吸引不住他了。意识到这一点让墨昇有些烦燥,他索性往床上一躺,被子往脑袋上一罩,开始睡觉。
可偏偏这样也不行,手机时不时地有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多半是一些女生发来的,一个两个问他有没有空,想要约他出去玩,末了还不忘报上大名,深怕墨大帅哥对她们没印象。
事实上,墨昇对她们确实没印象。他看着短信里那一个个或平凡或奇异的名字,完全想不起她们的脸来。事实上,做为班里仅有的六个男生之一,墨昇上了两年的学,还没搞清楚班里26位巾帼哪个是哪个。
在他看来,她们长得都差不多,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头发卷卷的,穿着个个都很时髦,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嗲。都说外语系美女多,墨昇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些个在理工科系诸如邵昱的同学们看来美不胜收的女子军团,在墨昇看来却都是戴了张面具见不得光的妖怪。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班上的女生卸了妆后是什么样子,而她们上了妆感觉都差不多,让他如何记得住。更何况,他也没有要跟她们谈恋爱的想法,每次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听课,眼睛从来不会落到那些所谓的美女的身上。
所以那些发来的短信无疑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墨昇起先还删几条,后来实在烦了,索性把手机给关了,暗想改天一定要去换个号码,班里一个人也不告诉,省得她们不厌其烦地大送秋波,自己却要被累个半死。
蒙头一觉居然睡到第二天早上,被宿舍里一阵尖锐的电话声吵醒。墨昇揉揉眼睛起来,看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一张脸立马就拉了下来,起床气变得相当大。
他考虑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接的话,很可能半个小时后,从管家到仆人,会一长串地站在宿舍门外,等候他的指示。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上来就是一句质问:“小昇,你手机怎么不开机?”
“我要睡觉,班里的同学总发短信来,烦得很,就关了。”
墨妈妈没有继续指责下去,只是关心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学校出了集体中毒事件,你怎么样?要不要让医生去你那里看看?”
墨昇有些烦燥,一口回绝道:“不用了,我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
“嗯。”
两边都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僵。过了半晌,还是墨妈妈主动开口了:“既然没事,周末就回家来吃顿饭,我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了,周末我跟小昱有活动,不回去了。”关键时刻,邵昱被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搬回来住,这样……”
“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都说了两年了,你也应该烦了。”
“好吧,那我不说了,你有空就记得回家来。我跟你爸十五号之前都在家。”
挂掉电话,墨昇想想觉得好笑,那意思就是说,如果想见爸妈,必须得在十五号之前回家,过了十五号,家里又会只剩下一堆佣人,哪怕回家也只能一个人吃饭。这样的家,他有什么必要回去呢?父母常年不在国内,他早就习惯了,与其回家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倒不如留在宿舍里,至少这里空间小一点,说话不会有回声。
墨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礼拜,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星期一开始去上课,见同学们一个个懒趴趴的样子,知道他们都没有恢复过来。再看看老师,十有八九也是脸色不佳,看起来,这场中毒事件真是威力巨大。
学生没力气,老师也没精神,两天的课上下来,人人都是稀哩糊涂。好在刚开学,很多课都只上了第一节,无非也就是说些本学期的课程计划之类的废话,听不听也无所谓。
到了星期三,也就是距离中毒事件发生一个星期之后,大家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那天下午本来有第二外语要上,但因为集体中毒,第一个礼拜的二外就没有上成。听说这学期的二外换了个法语老师,不同于上学期的老头子,是个年轻人,班里的女生们个个兴奋不已,堆在那里窍窍私语,纷纷猜测这个年轻老师是不是个帅哥。听得班里除墨昇外的其他五个男生愤愤不已,纷纷诅咒那老师个子不到一米,长得比猪还胖,最好还是个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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