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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纷非常清楚,这一趟来了,若什么也没收获到的回去,只会让他更平不下豫州的局势,又谈何能叫他坐稳那个位子!?
他折损不起了!
兵马耗费近千,这本不算大事,当真放在战场上都只是小数目。
可别忘了!
他在匆忙之间只整合了六千军士呀!
熬过去!
等过了草间市集,补充了粮饷军备,前头便是幽州!
石猛小儿虽狂妄,可他到底不敢将陆家的军马拒之门外!
只要从南麓破局而出,他们前程将会一片光亮!
第一百三五章后背(上)
第一百三四章后背
陆纷身披外袍,静听帐外呼啸。
舆图之上有星点标记,由北至南,由平坦至陡峭,陆纷再执朱笔往稠山南麓的鹰嘴峰点了一个点,他从不知道,稠山的地势竟也可以如此险峻,好像是有人将他们一步一步地引入瓮中…
陆纷埋首摇头。
不对,不可能。
若周通令的孽党残余心机尚且如此深重,周通令也不可能毫无防备地死在真定的布置下,他们想不到请君入瓮这一招,也不可能将这份心机用在此时此地,用在他身上!
那群残孽自保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心思反咬他一口!?
更何况,他身边全是陆家的精兵老将。
足足六千人!
放在何处,自保都是够了的!
帐篷外如鬼哭狼嚎,狂风大作,陆纷翻手将舆图一扣,紧了紧衣襟,低咒一声,“什么鬼天气!”再提高声量唤道,“阿偍,将士听令!三更过后,立刻收拾行装上山!鹰嘴峰近在咫尺,我们有这个闲心整顿休养,孽党却没有!”
阿偍裹紧外袍,磕磕巴巴带了哭腔,“二爷…外头走不了的呀…山上的积雪还没化,一走一滑,如今风愈发地大,压根不见停…”
“呼——”
风打在牛皮帐篷上,折得砰砰作响。
陆纷折起手腕靠在鬓角抿了抿头发,他如何不知外头走不了道?
都三四月份的天儿了。
这稠山上还像冬天的时节,早晚冻得人发慌,越往上走,地上越滑越湿,积雪都还没化干净。叶子都还没长起来。
怪道北人多性韧如蒲苇。
住在更北边的胡子更活得糙气。
原便是被这天气和地势磨成这个模样的。
阿偍扯开嗓门,“爷!咱还走吗!?今儿个这风不正经!若不是魑魅作祟,便是上天示警。咱莫急这一时啊!”
外头熙熙攘攘的,有人声有马声都夹在一块儿。叫人分不清谁在说话儿谁在怨怼,火光被大风吹得时而向西偏,时而向东偏,火舌透过牛皮帐子卷过来,兀地一亮再突然暗下去!
陆纷掀开帐子,却见白参将正跟这儿安抚战马。
马儿蹄子朝前一踢,白参将躬身打了个揖,“二爷。”
陆纷应了是。“白将军以为如今咱们是该追还是该守?若要追,便趁敌疲我打,若要退,恐怕残孽翻过鹰嘴山出了关便逃之夭夭,你我追踪近三日恐怕便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
陆纷话声柔且软。
白参将听在耳朵里,头埋得越低,“二爷说追,我们便追。二爷说退,我们便在山洞里过一宿。二爷是主将。全凭二爷吩咐。”
陆纷勾唇笑了笑,隔了良久方道,“别叫二爷了。叫爷。二者次之,白将军,你是晓得的,如今我较之谁又次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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