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禇归巡诊的第九日,雨歇的困山村雾气蒸腾,田里的水稻抽出嫩绿的稻穗,杨桂平路过卫生所,在贺岱岳家的水井边停住脚步。
“山娃子在家吗?”大门敞着,杨桂平朝里面探了一眼,见潘中菊坐在藤椅上,循声望向他所在的方位。
“在。”贺岱岳放下喂鸡的食盆,步伐稳健地走到堂屋:“桂平叔你找我?进来坐。”
杨桂平勾手示意贺岱岳出来说话,待人靠近,他压低了嗓音:“你妈的眼睛好些了吗?”
“好些了,她说能模模糊糊看到点影子。”昨天早上睡醒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像以前那样暗时,潘中菊欢喜得直喊贺岱岳的名字,虽然与正常视力仍有很大差距,但至少是开始恢复了。
“能看到了就行。”贺岱岳再请杨桂平进屋坐,杨桂平应了,边说话边往里走,“你呢,你的腿完全没事了?”
贺岱岳的走路姿态不见任何异常,落脚时身体的重心自然向右腿偏移,两条长腿走得又稳又平,若非迁就杨桂平,院子到大门,也不过他三两步的事。
“嗯。”贺岱岳笑着搬了凳子放到杨桂平身侧,他抬起左脚单腿站立以做展示,断过的腿骨没有丝毫痛感,褚归教他的康复动作他天天练着,从京市带来的拐棍静静地靠在墙角,许多天未被人碰过了。
杨桂平连连道好,他由衷地为贺岱岳母子俩感到高兴:“你腿好了有什么打算,跟着大伙儿上工还是怎么着?你跟你那些在部队的战友们有保持联系吗?”
贺岱岳原来多好的前途,一身本事,要是像他们一样当个农民,辛辛苦苦一整年,勉强混个温饱,手头几乎没啥盈余,要钱没钱要票没票的,那这辈子不是废了么。杨桂平觉得贺岱岳既然在部队干到了副连长,托点关系在城里安排份工作应该不难。
杨桂平并非故意贬低农民,他自己就是地里刨食过来的,父母种地、兄弟姐妹种地,生的儿女接着种地,困山村户户皆是如此,能吃饱穿暖不落饥荒已是老天爷保佑。
当下农村不比城市是不争的事实,不说别的,单一个城市户口就够人眼热了,每个月有固定的口粮,不干活也饿不死。去年冬天前进大队有家人的闺女嫁到了县城,高兴得跟秀才中了状元似的,虽然没法迁户口,处处要花钱,那闺女回娘家仍然满嘴的好话。
因此尽管城里多数人依旧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照样挡不住农村居民们对城市的向往。
不知道未来形势变化的杨桂平抱着大众的心态,认为贺岱岳上城里工作是唯一的出路。
“最近没咋联系了,我打算先上几天工。”贺岱岳明白杨桂平是为他着想,于他而言,弄份城里的工作的确很简单,只要他开口,部队里大把的人愿意帮他的忙,但关于以后要做的事,贺岱岳另有打算。
“行。”杨桂平会错了意,以为贺岱岳是想联系上战友,落实了工作再进城,他一直担心贺岱岳太老实,把自己耽搁了,知道变通就好。
过了一会儿杨桂平起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我上午到公社开会碰到褚归了,他叫我给你带个信,他要跟所里做巡诊的总结汇报,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估计今晚或者明早回来。”
褚归巡诊完了?贺岱岳闻言愣住,带他回过神下意识点头,杨桂平都在五米外了。
“当归要回来了?”潘中菊听见了杨桂平说的话,褚归一去九天,不仅贺岱岳日日想夜夜念,潘中菊也怪惦记的。
“对!”贺岱岳高声道,他激动坏了,毛头小子般转了个圈,疾步进屋换鞋,“妈,我去公社接当归了,下完雨路滑,我怕他一个人摔着。”
“哎,你去吧。”潘中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路上慢点。”
在第六大队待得心思火燎的三人天一亮便麻溜地背着行李启程了,大成给他们带路,顺便到卫生所让曾所长见一见。
大成手持细长的竹竿边走边扫向路旁的草丛,一是为了驱赶藏在里面的东西,二是打落上面水滴,以免沾湿衣裳。
在禇归他们到达之前,关于他们的消息已经被前五个大队的人到处宣扬开了,甚至有隔壁公社的社员跑到青山公社打听,是否真有这么一回事。
因为地理原因导致年年在全县排倒数的青山公社社员终于扬眉吐气了,他们拉长着音调,一脸骄傲地说有,把巡诊队传得神乎其神,仿佛他们切身经历过一般。
他们十分理直气壮,一个公社的人,谁跟谁不是沾亲带故的,他三叔的大伯隔壁那家人嫁到古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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