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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手指再度缠紧夭夭的手,“你明白不明白、接受不接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逃不掉。”
夭夭被流璟的手指坚定地握着,一步步向花家去。身后熙攘攘跟从的人群,夭夭却只觉天地都静寂下来。仿佛,只有她与他二人独行。
刀山火海,我陪你去。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次次被冤枉、被欺侮,从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坚定握紧她的手,陪她同行。
泪措不及防跌落,滚烫地滑下面颊。夭夭抬眸,“小王爷,我想听你一句话:这次,究竟是不是你?”
流璟微微挑眉,立住。万千星火仿佛齐齐落下,缀满他眼瞳,“你肯信我?”
夭夭的泪再度跌落,点头,“是。只要你说,我便信。”
“哈……”流璟笑开。那一笑便仿佛暗夜之中百花齐放,他抬手,轻轻拂落夭夭颊边泪珠,“不是我。”
夭夭咬唇控住越来越急的泪,点头,“我信。”
万千灯火里,常云鹤凝望夭夭与流璟旁若无人的四眸相对,只觉,心念成灰。
为什么,不是自己?
天知道,看见她的泪,他有多想冲开众人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孤单、她的疼痛,他想全部替她背负!——却终究晚了一步,被那红衣妖娆的男子抢了先!
——真的只是,晚了一步么?
一步会不会便是万水千山,便是——今生今世?
正文障眼
一行人入花府大门。“姐夫,请跟我来!”夭夭回头,目若春花。
绣楼的楼梯狭窄而幽长,常云鹤落在后面,双眸凝着流璟与夭夭始终紧握在一起的手。夭夭想躲,却再被流璟长指缠回,不离不弃。
夭夭立在红帐前,晶眸璀璨,“你们以为是我带来晦气,其实这命案根本是人力所为!人被化成焦炭,衣衫被褥却是完好,你们便以为人力不可及?其实这不过只是个障眼法!”
“怎么说?”众人都吼。
夭夭轻叹,“倘若大姐姐并非死在新房里,而是死在别处;凶手将已经化好的焦炭带来,以喜服包裹上,那么喜服与被褥自然是完好无损的。”
“满地鲜血却无血腥之气就更是简单:今晚本是婚宴,定宰杀无数鸡鸭,只需带着那血来便可;凶手却又怕血腥气引人怀疑,索性将血中掺了浓重的香料以掩人耳目……都是人为的小伎俩,哪里有什么天谴!”
“可是怎么会!”众人都叫起来,“守门的家丁和丫鬟们都说过,根本没人进新房来!”
夭夭一叹,转眸再望流璟,“没有外人进新房来,难道守门的家丁和丫鬟便不是人么?谁说凶手就一定非要是外来之人?”
“将今晚当值的家丁和丫鬟全都给我绑上来!”常云鹤一声痛喝。
众人唏嘘、惊呼声里,裹挟着审问、狡辩、哭泣声。夭夭却再不在意,只在一众扰攘声里转眸望流璟,以唇无声说,“对不起。”
隔着喧哗人声,流璟静静一笑。她无声的唇语,他却全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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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轻骑穿进月色,流璟挑眉,“还叹气?”
夭夭垂首,“我只是不懂,北燕的探子为何会混进花家来扮作丫鬟杀死大姐姐。”
流璟轻声一叹,“常云鹤之父常冷河是岭南节度使,他一直建议朝廷与南越国修好。试问,朝廷一旦跟南方邻国修好,那么下一步会做什么?”
夭夭一惊,“远交近攻,难道北燕是怕朝廷会与他们开战?”
流璟点头,“常冷河虽死,常云鹤却一定会继承他的遗志。北燕以你大姐的死来警告常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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