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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翔浅看着又瘦又小比她高不了多少,还挺压秤的,葛萱把他甩到床上,站在旁边揉肩膀。看他四仰半叉,两条腿大半还悬在床沿,也没力气上前去给他摆个舒服点的睡姿。
“睡吧,腿麻了就自己爬上去啊。”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兀自嘱咐了这句话,又拧开一瓶水放在床头,葛萱感觉仁至义尽了,拎着包准备离开。
走到门前,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声,在午夜时分格外惊悚。
葛萱叹口气,回来在另一张床坐下,一筹莫展地望着他皱成团的五官。事情非得在酒桌上谈吗?喝不醉就谈不透?葛萱也见过不少人醉酒,同学聚会总有喝吐的,许欢也喝多过,江齐楚还有一回喝得睡了一下午人事不省……可他们都乐呵呵喝,乐呵呵醉,有道是开怀畅饮。而余翔浅是很厌酒的,有同事吃饭喝了酒回来,到他办公室谈工作,他很快就给打发出来,喊葛萱进去猛喷空气清新剂。部门聚餐时,几个业务总要喝上数杯,唯他滴酒不沾。葛萱相信他是酒量很差的,喝成这样得多难受啊。
她是看谁难受就想摸人脑门,手探过去触感冰凉,才确信他是喝多不是发烧。推他微微侧过身,免得仰睡一会儿反胃呕吐呛到。
他不情愿地顺着她的力道挪动,揪着被子,很不舒服地半挂在床上。
葛萱插腰看了一会儿,脱下鞋迈到他床上,扯着衣服把他往上拖。人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会变得特别重,葛萱发了几回力,累得肩臂关节嘎嘎作响,他还是原来摇摇欲坠的姿势。遂宣告放弃,心想他喝成这样,本人也根本就不觉难受了。
余翔浅一觉睡醒,转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打量身处环境,酒店。他想不起自己怎么来的,不过这些年也习惯了醒来身陷各种陌生场所。最后的记忆还是从KTV出来帮人拦出租,跟着就断片儿了。撑起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搭在床沿的两只脚血液流通不畅,活动了一会儿才适应,一站起来,猛地看到对床枕头上的一把黑发,吓到了。
那人面朝墙壁背对着他,整个身体都缩在被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余翔浅挪着尚未完全缓解麻痛的脚,小心走两步到床边查看。
熟睡中的葛萱这时却忽地翻过身来。
两道弯弯淡眉下睫毛轻颤,纤长浓密,与发色一般漆黑。总是挽成一髻的长发乱散在枕上,更衬得一张脸光洁净莹,肤质皙白,两颊又有明显但自然的红晕,嘴唇也比平常颜色深,大概是罩着那条棉被睡热了。
余翔浅瞪着她全不设防的睡颜,心脏猛地收缩,瞬时呆住了不知躲闪。
幸好那两弧黑鸦鸦的睫毛只是微抖,没有掀开。
喉节蹿动了一下,他用比接近更谨慎的动作拉开二人距离,坐回自己床上才放开呼吸。
59(十)极品蝈蝈
有别于余翔浅的习以为常,在陌生环境醒来的葛萱慌乱了许久,渐渐将空间时间组合归位。耳边兀地传来一语:“睡得好吗?”她这才想起房间里的另外一只生物存在,坐起来寻找声源。
他站在床尾,穿着肥而厚的白色浴袍,手抓一条大毛巾擦着头发,望向她,眼睛半眯,嘴角微扬,看起来有一丝逗弄。
葛萱懵了,这人……是谁?
“梦游?”问话没有立即得到答复,余翔浅疑惑地眨了眨眼,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眼镜戴上,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定人是否真的醒来。
葛萱认出了那副眼镜,“余翔浅?”
“啊。”余翔浅用力地承认,拿毛巾角挖着耳朵里的水,一边好笑地看她迷迷糊糊的起床行为,和在办公室那机灵的秘书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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