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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西戎国虽因战败称臣,可贼子野心不改,请皇上三思。”原思远躬身对皇帝道。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神情却是淡然:“朕已许他说出来,就照办罢,天朝大国与一番邦计较,也太显小气。西尔王子,你可说出题目来了,朕颇有点好奇,是怎样的题目了。”
“是,外臣斗胆,讲了。”我扑哧一笑,这会说斗胆了,其实胆子比谁都大。
西尔怒视我:“不知姑娘何人,小王哪里说错,姑娘要耻笑于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我而来,我一怔,还未开口,允倜说:“王子殿下休恼,此女自幼在山中长大,未曾启蒙,天性淳朴单一,贪玩爱笑,决非故意针对殿下。原姑娘,还不向殿下赔罪。”
我赶紧向西尔欠身行礼:“民女只是与家姐说笑,不是对着您,请殿下见谅。”西尔知我是胡说,但有允倜开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什么态度,我目光一凛,正要开口,却见允倜盯着我,面容严肃,我低头不语,小子,居然说得我跟个白痴似的,回去再找你算帐。
再抬头时,却见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西尔这才开口:“在七间房子里,每间都养着七只猫;在这七只猫中,不论哪只,都能捕到七只老鼠;而这七只老鼠,每只都要吃掉七个麦穗;如果每个麦穗都能剥下七盒麦粒,请问:房子、猫、老鼠、麦穗、麦粒,都加在一起总共该有多少数?就计数60为时限吧。”
我知道这是条最古老的一条数学题了,大约在公元前1800年,埃及的一个僧侣名叫阿默士,他在纸草书上写有如下字样:家猫鼠麦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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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说明什么,后来两千多年后,意大利的裴波那契在《算盘书》(1202年)中写了这样一个问题:“7个老妇同赴罗马,每人有7匹骡,每匹骡驮7个袋,每个袋盛7个面包,每个面包带有7把小刀,每把小刀放在7个鞘之中,问各有多少?”受到这个问题的启发,德国著名的数学史家M·康托尔认明阿默士的题意和这个题所问是相同的。
这题目我上初中时,讲数幂时数学老师曾讲过,很简单的题。只是若没计算器还是有些麻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出答案还真的点难。彼时西方术理就是没有传入中原的,就见几个翰林院士对视着,面有难色。
西尔面露得意之色,语气和缓地轻轻报数,已数到四十了,这头猪,我用计算器也不止算一分钟!“一万玖仟陆佰零七。”我大声说。
梦如惊呼:“你疯了,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西尔殿下就知了。”我冷笑,西尔瞪圆眼看我,我站起来:“你不用瞪我,这条题目,你原想着没人能在60数内算出吧?贵国就是会算,用上工具,也得用点时间。题目是不难,殿上人人会算,只是时间太短,就是胜了,也是使的小人手段。”
“时间不够,你又如何算出的?”西尔反将我一军,我微笑,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不想好了如何回答,我才不会开口。
“方才靖王爷说小女子在山中长大,山中生活单调,没事做时,我们便算数儿玩,你这个题目,小女子七岁时,师父便拿来给我算着玩,用上算筹,尚算了一柱香的时间,师父说我笨死了,当年我大师兄五岁算这种小玩意时,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借助工具。就是我二师兄,人虽笨些,半柱香时间利用算筹也算出来了。”说到二师兄时,我飞了允倜一眼,他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又接着说:“被师父一骂,自然是记牢了这个答案。”我笑得象只狐狸。
“西尔王子,原姑娘答得可对?”皇帝问,西尔不敢不答:“对。”
“嗯,等散了席,原姑娘再细算给朕看,王子可出下一题了。”
“是。”我回了礼坐下,却见允倜蹙着眉,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什么意思?我爹和大哥可是乐得眉开眼笑的。
梦如不可置信地看我:“你不是年初上山的吗?”“对了就成。”我又喝了杯酒。“你吃点菜吧,一晚上就见你喝酒了,怎么象个酒鬼,平日也没听说你好酒。”
梦如淡淡地说,我嘻嘻一笑:“二姐,你关心我了,就是没喝过才好喝么。”这丫头,嘴巴硬,她转过头不理会我。
西尔从怀中拿出串金环,一抖之下,叮当作响:“这里有七个金环,环环相扣,第一次可取走一只,第二次可取走两只,依此类推,七次取完七只环,每次取时,取的人手中只能拥有与取次序相同的环数量,只准断一只环,请在十数后回答。答出者,这些金环就归他所有。”
“小儿游戏。”我撇嘴刚要站起,允倜起身道:“不用计数了,小王来解殿下此题。”翩然下来,伸手取过金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按,断了第三环,眼角迅速地向我一扫,我微笑向他伸了伸大拇指,西尔的脸色便白了,他这回说了十数之内,原本是不想让人有思考的时间的。
“第一次取一环,第二次,取两环,把原本一环放回,第三次取放回之一环,第四次,放回原先取的三环,取余下的四环,第五次取一环,第六次,放回一环取两环,第七次取完。”
允倜语调清晰而平缓,示范动作分明,我笑语:“殿下,要讲第三题了,那可是双倍的岁贡,殿下要三思。”
允倜的眼光横向我,我闭上嘴。
皇帝笑了起来,他不笑时给人冰冷威严的感觉,笑起来时却如一夜春风,煞是好看,他说,声音越发悦耳:“西尔殿下请说吧。”
西尔顿了顿说:“请圣上允许我的从人送上道具。”皇帝点头,西尔侧头吩咐他的侍从,那侍从离开,复上时,拿着一叠小盒子,和一个很象现代天平的东西。
西尔一指那东西说:“这是一种秤,两边重量一至时,它便能保持平衡,现在,我将这些箱子一一秤给你们看,每只都是一样重。”果然是天平,他示范天平的用法,我有些怀疑他是否也是穿过来的,拿来的玩艺都是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不过天平在1500年前埃及人就用到了。只是何时传入中国的,我倒从没听说,看这里人的样子,这里是没有此物的。
一共九只盒子,每只都一样重,他拿出一粒红豆,放入一只盒子,迅速打乱了盒子,九只盒子一模一样,侍从又盖上布,把盒子又调整了一遍,他说:“只能称三次,把装了红豆的箱子找出来。也是十数以内吧。”
我抬眼看允倜,他蹙眉在想,我知道,从没见过天平,在10秒钟内想出方法简直不可能,西尔很是卑鄙,这么简单的问题,差的只是时间和对量器的认识而已。
允倜眉稍一振,抬头说:“我明白了,小王来试试如何?”
西尔一笑说:“靖王爷,您的文才武略,小王心服口服,只是堂堂天朝,也只有靖王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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