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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至少有二十几米的间距,宗季误以为莫凡是娱记,莫凡却连他眼角的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走得太近,莫凡就能感受到宗季的变化,莫凡震得混身一颤,不过两天没见,宗季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宗季185的身高,宽宽的肩,行为举止,斯文中向来带着帅气和洒脱,如今罩在松垮垮的衣服里面,平添一股哀愁,真是让人心疼。
莫凡想要赶过去,他有许多话要对宗季说,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却让他不得不刹住了脚步。
男人垂着头不说话,行动有些缓慢,时不时抬起眼茫然的看上一圈,再对焦在宗季的脸上,后脑勺越发显得周正。宗季把他一路送出来,为他叫了电梯,莫凡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出了医院的门口,那男人顿住脚步敲出一个烟盒,还是老牌子,五块半一盒的香烟,味道浅淡。男人大大的眼袋凹陷的脸颊,既熟悉又陌生,还是印象中一样挺拔的身材,一样的倔强与傲慢。
跟着男人到了公车站,那人等车,莫凡也假装在等车,貌似无意的打量着那个男人,他有许多年没见过他了。
来了辆4728,莫凡印象中这是辆过海公车,是男人回家必乘的一辆,那人静静的抽烟,拇指与食指捏着烟蒂,用力吸上几口,皱着眉。直到那车门关上准备启动时,男人才跑过去追赶。司机让他上了车。
莫凡一怔,等他反应过来再去追赶时,只吃到一团尾气。莫凡着急的四下张望,伸手拦出租。这时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身旁,车窗匀速滑下“哲哲,你在这里做什么?”
竟然是马驰,他打扮低调带着鸭舌帽,莫凡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有时间同他谈那些没有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做。“快,跟上那辆巴士。”
他们跟着车过了海,眼看着男人换乘上渡轮。莫凡买了票跟上去,马驰竟然也随后上了船,马驰坐在他旁边,两腿打开轻轻得瑟着“哲哲,你想去哪里?”马驰一手肘支在膝盖上,侧着脸看他,藏在阴影里的部分表情看不分明,但是声音像个大马蜂一样在耳边干扰,莫凡烦得要死。
从在对面的男人抬起眼皮淡淡的看过来,定定的盯着莫凡,眼神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
莫凡心中抖了一下,男人的视线在他和马驰身上打了个来回,然后调转到另一边,莫凡本以为他认出自己来了,紧张得情绪紧张,后来猛然想到他并非乔装而是换了个躯壳,便轻轻嘘出一口气。
好似对面的男人对他们颇多注意,他看过来的视线让莫凡莫名的紧张,明明知道应该表现得更从容一些,但是赢得男人的关注让他手心不由得渗出汗水,莫凡做出强势姿态瞪了回去,男人意外的竟笑了,他以前从没对自己笑过,尤其是这种纵容的笑。这个冷漠而又自私的人,当初一个巴掌把他打出家门,只因为他对继母不敬,他也不想想,母亲死了不到一年,就娶新人进门,他到底把母亲当成什么了?
莫凡恨恨的握紧拳头,他已经没叫那个男人为“父亲”许多年。
跟着那个男人一直回到小渔港,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家,隐约有身影通过玻璃门透过来,几个孩子围着他叫爸爸,又笑又闹,还有女人在他脸上亲吻,那个人有家,那个人是他的生身父亲,那个人现在是别人的父亲和丈夫。
莫凡紧紧握紧双手,恨、怨,所有情绪都堵在心口,无从发泄。莫凡想大叫想大喊,想在路上奔跑,可是马驰如影随形跟在他身边,他什么也不想帮。莫凡看到不远处唯一的一家小酒馆,移动脚步走了过去。
店主并不认识莫凡“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莫凡笑笑只要了一壶白酒外带,坐在酒馆外面一杯一杯的喝。
海风袭来夹着盐的味道,吹得脸生疼,白酒下肚温暖了许多。莫凡盘膝坐在狭窄的屋檐下,那里垫着高高的木板,下面垒着防潮砖块,一尺左右的宽度,莫凡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坐在这里玩闹。
马驰靠着围栏站着,两手抱臂,时不时的回头看莫凡一眼,眼神带着陌生的冷淡。莫凡不理他,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的不满,眼睛飘忽的看向远方的海。
良久,莫凡倒了一杯酒推到马驰面前,马驰看了看酒,那是海边常见的有刺激性的自酿酒,端起来一仰而尽,杯子啪的又扣过来。莫凡看着马驰笑,这个男人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原来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皱着眉,静静的散发着磁场,很有意思。
莫凡笑着又倒了一杯“你喝不喝?”
马驰回头看他,眼神无可耐何“少喝点吧!”
“不,你喝。”
两个人争执笑闹中看到那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牵着他的狗,经过他们两人时,男人向他们看了一眼,莫凡隐约觉得男人是在冲他笑,怒意冲上心头,想把酒杯砸过去,可是男人略略勾着的背,渐渐走远的身影,让他心底弥漫的悲伤越来越重,怎样都出不了手。他怎么一直都没发现,男人的头发已是半白。
莫凡觉得眼泪快冲出眼眶的一瞬间,眼前又被马驰的大手盖住,“哲哲,你认识他?”
“不认识。”莫凡硬硬的回答,蒸干眼里的泪,避开马驰的手,戒备的看着他。
“可你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仇人。”马驰无可无不可的歪了下嘴。
莫凡瞪他“我冷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码头,最后一班船早就开走了,夕阳沉在海水里摊出层寂寞且波动的橘黄。
马驰揽过莫凡,展开风衣把他包在怀里。莫凡任由马驰抱着他,他现在特别需要温暖,慢慢转过身来莫凡借着李哲哲的身体悄悄搂上马驰的腰,静静的把脸埋在他前胸。
莫凡约了以后才会每年寄钱回去。只有钱,没有信没有问候,直接打到那个男人的帐户了,惊人的数字是他特殊的挑衅。男人在他刚入行时,曾扯着他红艳艳的头发,“艺人,有你这样的艺人吗?那是个什么垃圾公司,把你们打扮得像妖怪一样,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丢了手纸在他脸上,抽他一个嘴巴,把人打倒在置物架上“把你那蓝嘴唇给我擦掉,否则你就滚出这个家门,再也别回来。”
后来,那个男人用他给的钱买了渔船供了孩子上学。
男人打过来的电话他也从来不接,男人其实一年也只打给他一次,就是他生日的时候。
那个男人可能不原谅他,嫌他太过倔强,他也不原谅这个男人,因为他的无情。这个婚后一直和有夫之妇勾搭,奸情传得四邻皆知的家伙,这个一喝酒就耍酒疯冲母亲喊“怎么不去死”的狗男人,这个拿戒尺敲他手心板,只因为一道题错了就狠狠教育他的男人。
莫凡觉得自己可能是偏激的,只因为母亲先怀了他,父亲就不得不娶母亲,然后不爱她还要和她生活,不爱自己还要养育自己,他用自己的不幸折腾他们。而亲生母亲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受不了男人回家闹腾,受不了外面的女人一遍遍找上门来,抑郁得终日不讲一句话,后来吊死在自家门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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