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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啦?!老子我就快被她烦死了!”又一个响雷。
我再将话筒拿开一点,“谁呀?你说的到底是谁呀?”
“姜昕!还能有谁!死女人!”电话那头在咬牙切齿。
“她又怎么你了?你就不能试着和她和平共处呀!”我忽然觉得疲惫。
“怎么和平相处?!她写的那个本子,很多场次,镜头根本没法拍。她就会说‘谁谁谁都拍了!”。不可理喻!”
“那既然有人能拍,你就也努力试一下嘛!”我揉着太阳穴,心里骂自己没事找事。
“那她干脆找个摄影,自己上阵得了,要我干嘛!”陈让是雷公下凡。
“你先别急,我找她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大家都各退一步。”屋里的冷气明显不足,我急出一头汗。
姜昕算是我的入门师傅。她的文笔了得,人也成熟可靠,我们俩揽私活经常是互通有无,彼此关照。这次陈让有个MV要拍,正赶上姜昕和方晨较劲,休大假,我立刻就把她推荐给了陈让。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真是我疏忽了,应该找人先算算他俩的八字。陈让和姜昕,居然是天雷碰上地火,闹得不可开交。
我拨通姜昕的电话,低声下气地哀求:“姜大人,您就将就将就陈让吧。”
“凭什么?我写的东西,要改,也是我来改!他陈某小屁孩儿一个,也敢乱改我的东西!”隔着电话我都能看见姜昕瞪园了的杏眼。
“——行行,行,我批评他!让他给你道歉!这活儿你俩还得干下去。不如各退一步吧。”我感觉无力。频频擦汗。
“我想想吧。不过他得道歉。”电话挂上许久,我都还在头疼。为什么这些家伙都牛气冲天,而我却要营营役役,委屈求全?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我似乎已经习惯遇事退一步,海阔天空,总好过身临绝境。
我一边埋头苦干,一边恍惚地想起那个奴役我们的大老板——方晨,有多久没见到方晨了?我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已飞远。
门,忽然‘哗’地一声被推开,办公室里有片刻的寂静,然后,我听到女同事们抽气的声音。
“数你们企划部的电话难打!人难找!”
我猛地抬头。方晨脸色铁青地站在我面前。
他怎么会有那么浓黑的眉毛呢!眼睛里的表情异常丰富,像全美的一颗宝钻,流转间华彩映射。
“——你,跟我来一下。”他抬起下颌,向我点一点。
那样傲慢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别有姿态。我在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被他如此轻视,却对他无论如何无法忘怀!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简洁的衬衫,西裤,但那剪裁和衣料却非常矜贵,秀丽。令他平添一种清华的气质。
我跟他回到顶层。苏菲不知所踪。进了办公室后,他随手拉下玻璃门上的隔幕。
他指着写字台上的一个文件夹,那赫然就是我前些日子交上去的那个,
“你这个不合格,还得重来,有许多硬伤!”
老王当时不是说他很满意吗?“但是,王经理说——”
“老王是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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