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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虽然没有任何的伤感情绪,语调中也隐含着调侃的意味,可是朱厚熜仍旧觉得,心里猛然一阵酸涩。
徐阶,初见时他不过才及冠的少年之态,如今也将将二十七八了。这些年,说是他自误,还不如说是朱厚熜耽误了他。
像徐阶这样品貌身份,京中要有多少女儿家思慕他?可是,偏生这样一个人,就被他拖到现在,仍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且日后,想必他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小家了吧……朱厚熜自忖不是大方的人,如果真的和徐阶确立的恋爱关系,他是不可能愿意徐阶在他之外,还有别的人——即便那是一个女人。
不,应该说女人才更让人不能放心。女人是能够给他生下孩子的,给他传衍血脉,给他生儿育女,让他享受天伦之乐,有一个最最温暖的小家庭。这些,都是身为男人,身为皇帝,站得高高在上的朱厚熜所不能给他的。
除此之外,或许他连忠诚都不能保证。朱厚熜抿起嘴唇,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他现在的确有了子嗣了,可是只有宝宝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这不是后世强制性要求只能生一个的计划生育时代,在这个时代,作为皇帝,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儿子是越多越好,他应该把业余精力都投入到造人这一重要工作上去——除了他自己。
如果日后有需要,他必须有其他的孩子,必须去宠幸后宫的女人。应该是自己专属的恋人,却拥抱了别人,这样的背叛,徐阶能接受吗?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即便心里将对方视作站在同一高度上的朋友,知己,爱人,两个人身份的差异,也是客观存在的。徐阶嘴上虽说调侃他,甚至是调戏他,可是称呼上,却仍旧一个是皇上,另一个是臣。
现在还没有确立关系的两个人,或许朱厚熜觉得,他们都是人,应当是平等的,但是徐阶呢,徐阶多年来接受的教育,他内心深处或许不会这么觉得吧……
如果日后出现了那种情况——朱厚熜必须宠幸后宫的妃子们,徐阶会怎么想呢?他会不会觉得,这是因为地位的不同,而造成彼此之间的不公?他必须为朱厚熜守身如玉,可是朱厚熜却仍旧坐拥后宫。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对方的从属,只是对方的玩物,和后宫诸多女子是一样的存在,因而黯然,因而神伤?
只要感情上有了裂痕,无论怎么掩饰,那裂痕也都是存在的。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特殊,更是激化矛盾的存在。朱厚熜怕日后徐阶会怨恨他,怕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天会彼此相对无言,只有一道深深的沟壑。他不想看到时光磨光了徐阶对他的感情。
于是朱厚熜的脸色越来越沉,原本红扑扑的色彩全都消失。半晌,他叹了口气。
徐阶看着朱厚熜叹气,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立即道:“皇上,怎么了?可是臣说得过于粗鄙,皇上听了不高兴?”
朱厚熜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
“不……朕……我只是想问你,日后,若是有不得已,你会不会后悔?”
徐阶愣了一下,道:“什么不得已?何谓不得已?”
朱厚熜咬了咬牙,道:“你也知道,我身份……若是日后我需要另有子嗣,你该当如何?若是你家中逼迫于你,你又该当如何?”
徐阶又是一愣,这回却发呆的时间久了些。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狂喜,连声音都颤抖了。
“何必谈及日后?臣得有今日,便是上天恩赐了……”他说了这一句,稳了稳心神,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臣只想着,能在皇上身边就好,别的,都不多想了。臣家中,皇上不必担心,不会逼迫臣什么的。臣在家中行三,一切有兄长们应着呢……”
他停了停,然后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若是皇上分心他人,臣,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这话说得有些勉强了,朱厚熜心中一颤,顿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原本,皇上心中没有臣一丝一毫,如今却能和臣亲近如此,臣已然是心满意足了。”徐阶说着,微笑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天下间最宝贵的东西,连此刻耀目的阳光都及不上他笑容的明媚夺目。原本就俊美的人,此刻让朱厚熜觉得不能移目。
恍神片刻,朱厚熜低下头,避开徐阶强有力的外形冲击,带给他的震撼和影响,接着道:“若是日后,你对我再无此意了,又该如何?若是我对你无意了,我们之间,又该如何?”
“有意则同往,无意则分散。”徐阶说得很是洒脱,“是臣一心思慕皇上,如今皇上有意垂怜,臣自然是欣喜万分;若是皇上无意,那臣也就不过如往日一般,独个儿思慕便罢了。至于皇上说的,臣的心思转移,这……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到那时,便随心之所至,随意而安吧……不过臣倒是觉得,这辈子,皇上是甩不脱臣的……”
他说着,又调笑起来,倒是让朱厚熜轻松不少。也不知是因为他嬉皮笑脸的态度,让朱厚熜没有那么严肃而沉闷的心情了,或者是他那一句“有意则同往,无意则分散”实在是符合后世年轻人标榜的合则聚,不合则分的爱情模式,朱厚熜也忽然觉得,方才他想的那些,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是啊,日后怎样,谁知道呢?
于是朱厚熜有些自嘲的一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徐阶笑道:“皇上心中有臣一席之地,又能直言对臣有情,臣得了心中最想的东西,除了那样东西,还有什么舍不得放不开的?自然能看得开。”
朱厚熜闻言,愣了一愣,随即道:“我——朕什么时候说朕心中有你,对你有情了?”
徐阶一副诧异的样子,道:“若是皇上对臣无意,又何必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直接一句话回绝了臣,不就成了?原来皇上却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可是臣会错意了么?只是臣倒是有些不明白——难不成皇上做什么事,还要把所有情形都想一遍?皇上可真是思虑周全呢,这些与臣想干的,都是些不必要的事儿,皇上却也多费心思想来想去……”
朱厚熜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似乎是现在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又或许……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朱厚熜的眼中从迷茫到澄清,不过片刻,但是完完全全都被徐阶收入了眼底。那原本就评为过度自信的脸上,欢喜的光芒更盛。
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朱厚熜回过神来,眼前正摆着徐阶那张无尽欢乐的脸。于是他咳了两声,侧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顺便掩饰自己又开始升温的脸颊。
“那个……腊月里还是冷的,咱们回去好了。今日里就松快到现在吧,朕还有公务要办来着。”朱厚熜抬起双手搓了搓,呵出一口白气,然后就抬脚往回走,“上书房还有一堆折子待批呢,徐卿看看,替朕秉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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