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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林亦桐不得不打断她，“如果哪天你要出本蔡冉冉语录，签售的时候一定记得通知我去。但现在咱俩就不用整这套了，行吗？”
蔡冉冉一听，也喜笑颜开地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回头跟经纪人提提。”
林亦桐舒了口气。
失恋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当然这点她是不会跟蔡冉冉说的。
但她没想到蔡冉冉才正常了不到三分钟，又意犹未尽地说：“可是亦桐啊，我真的觉得……我和他走到这一步是早就注定好了的。没有这个女生，也会有下一个。当时是我脑子不清醒，可我现在不会再回头了。嗯，虽然方以泉是个好男人，英俊帅气聪明多金诚恳踏实有前途脾气好……错过就是错过，我们总会找到比彼此更适合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左手右手十指相扣，仰望着天空做憧憬状。林亦桐对这花痴表情简直无力吐槽，不由捂着脸低声说：“这样的分手宣言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因为他确实很好啊。”蔡冉冉冲她笑笑，“哎，可惜本宫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不得不忍痛割爱啊。”
这一点林亦桐倒是不否认。从各种角度来说方以泉都是一个优秀的男子，唯一不适合的大概就是做一个温柔贴心的异地男友。
“总之我们就一直拖着。后来你也知道，我进娱乐圈了，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嗯嗯你懂的。但我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啊！我非常问心无愧有木有。他就开始跟我闹脾气，又冷战，还指责我以前最喜欢用这些招数他顶多就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开什么玩笑，他以为他也是萌妹子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林亦桐有些听不下去了：“无视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自我捧场……我觉得这点他并没错啊。即便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天天看着绯闻传出来，受得了绝逼是对你没感情好吗。爱情是相互的，你想要他无条件支持你，就不能这么伤他的心。有那么多出路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选他最不能接受的一条呢？”
蔡冉冉沉默了。
林亦桐也沉默，她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分，对于蔡冉冉这样看似活泼开朗其实隐藏着太多负面情绪的姑娘，她头一回不忍心说实话。可就在她想要补救的时候，蔡冉冉开口了：
“因为我需要钱。”
她轻轻地说着，却掷地有声。
“……当然，我喜欢演戏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不然我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大概是见气氛太凝重，蔡冉冉很快又切回了欢快的腔调，“你不觉得很爽吗，你可以幻想自己真正变成了剧中的玛丽苏女主诶！而且还会有好多人喜欢你，不喜欢的也会骂你靠脸吃饭——总而言之你会感觉自己真成玛丽苏啦！”
“请不要说我好吗？”林亦桐悲愤捂脸。
蔡冉冉嘻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其实你不用那么妖魔化娱乐圈。明星也只是一个普通职业，和从事着各行各业的人一样，为了生计而奔波。至少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们用有色眼镜看我。”
这话诚恳得连林亦桐都心虚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带有偏见。但她又不好做出承诺，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我尽量……”
好在蔡冉冉并不介意。她其实也明白，一个行业的形象并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她只能尽己所能地凭借她微薄的努力，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让这个行业慢慢阳光起来……不过更关键的是，讲了这么久，不知不觉中她面前的零食和茶水已经吃光了。
没吃的怎么能继续呢。蔡冉冉赶紧叫来服务生，随手又报了一堆名字。
林亦桐简直要被她的食量……和遍地撒钱的勇气吓呆。她根本来不及阻拦，就已经看着服务员带着温柔的笑容离开。天哪，她也想要这么个土豪来砸她一脸啊！要她笑得再温柔和善些她也愿意嘛！可惜土豪蔡只会用冗长而坑爹的故事来埋葬她：“对了，我们讲哪里了？”
林亦桐忧伤地趴在桌子上：“讲到了你很有钱。”
“是嘛……哎，混了有一段时间了，主要我天生丽质，又天资聪颖，想不红不赚钱也难啊。”蔡冉冉摸着自己的脸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回林亦桐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理她了。
“后来……后来我们有一阵没联系了。直到乔越回国。你知道媒体最喜欢捕风捉影嘛，再加上公司默认，就总把我和他绑一起炒作。虽然我对公司提出了严正抗议，认为这极大地拉低了我的水准，可老板不管啊。直到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乔越，他和我联合起来一起抗议，才争取到了澄清的机会。”
林亦桐真没想到她还会从蔡冉冉的感情故事中听到乔越这个名字。想想也是，他们俩虚假的感情史是交叠的。但讲起乔越了，林亦桐就禁不住怀疑，其实乔越唠唠叨叨的功力是从蔡冉冉那儿传来的吧？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
她便继续听蔡冉冉说：“方以泉也信了。他本来有一阵不搭理我，这回真着急了，怕我们假戏真做，破天荒地给我打电话质问。可是他的语气很冲——我当时听了非常生气，忍不住告诉他，乔越比他好一万倍，他要是回炉重造我才会考虑抛弃乔越跟他在一起。”
“……我觉得乔越还不如方以泉呢。”林亦桐说。
蔡冉冉不干了。她几乎要拍桌而起，又怕惊扰到旁人，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快要暴走的亢奋，只是曲起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敲：“不是我说，乔越绝逼秒杀方以泉。”
“你真是想太多，那种婆婆妈妈没有一点担当一张口就是谎话，哦，还疑似心脏病的男人——到底哪里好了？跟他在一起不是被坑死就是守寡好吗。”
“……不管怎么说，会耍脾气还会对你指手画脚还自以为是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这种你不理他就好了，最怕的还是你不理他他也会自己粘上来并且怎么甩都谁不掉的。”
蔡冉冉：“……”她居然真的没说过林亦桐。话说乔越真的有这么糟糕嘛？
虽然……好像确实是。
“总而言之，男人都靠不住。”
蔡冉冉企图用这样的总结来挽回颓势。不过林亦桐并没有和她一较高下的想法，只是点头附和了一句。蔡冉冉舒了口气，又想起她还未说完的话，于是将话题拉了回来：“一直到了那一天，他跟我说他已经找到了白月光要放我自由——滚犊子吧，我当即就跟她说老娘早就跟你掰了，现在还来说什么劲儿。可是他死活要跟我见最后一面，还说让他的白月光祝福我。天呐我都快气炸了，谁要搭理他啊！有本事一直高冷下去啊！……要不是他威胁我，我是绝对不会管他的。然后……然后我就看见你们啦。”
故事终于来到了两人记忆重合的地方。蔡冉冉舒了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难而持久的仗，好在最终胜利了。但迎接她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林亦桐阴测测的微笑：“所以说，那天晚上我被叫过去，在夜风中冻了那么久，纯粹是躺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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