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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只有一条湖,曾经还去那湖边采过景写过生,绝然没想到湖的某一处是与这虎崖相连的。无需太过寻找,抬头而望就找到了那处镂空窟窿,徐江伦没有诓骗我,底下真的就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准确地说这是一面陡峭的崖壁,寸草不生。再眺望不远处,还有两艘皮划艇停靠在湖边,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在逼近,我想也没想朝那皮划艇冲。
边跑边想:那么多人是都乘着皮划艇逃离了吗?那留下这两艘就是在等徐江伦了。
砰!心中一震,是枪声。后知后觉地在滚倒落地霎那才感受到左脚小腿处的剧疼,回转头只看到其中一个壮汉手持枪正对着我,无疑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我忽略了一件事,徐江伦或许会考虑我的利用价值,或许……对我真的有了情意而不忍杀我,可他的这些手下不会买我的账,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我逃跑,就意味着是他们敌对,平日里残忍惯了,根本就不会对我留情。
只看到那逼近而来的两双血腥凶残的眼,以及黑洞洞的枪口,它指向的是我的头。其中一人嘀咕了句,随之我看到手持枪的那人眼中起了杀意。
左腿中弹,血流了一地,瞬间痛到麻木,我在衡量单凭右脚起身撞过去能放倒那持枪的人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也不能不试,否则我没死在徐江伦手上,却死在这凶残壮汉枪下了。深吸了口气正要搏一把,突然眼前两人身体一僵,眉心处分别出现一个血窟窿,他们眼睛瞪圆不敢置信,却已无法控制身体往前颓倒,砰砰两声砸在我的脚边,气息绝断。
我惊骇地回头,刚才甚至都没听到有任何的枪声传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用了消音器的枪射杀了他们。但回视后方不见有人,事实刚才我在冲到这片岩石区时就览过四下,并没看到人迹。心中掠动,抬起眼再次看向那处洞开的窟窿处,目光沉定。
一根极长的枪管诡异地冒头在外,心中划过三字:狙击手!
是张继?他刚才跑过来时手持的是警枪,身上不可能藏有这种专业的狙击枪。难道是落景寒与曲心画赶到了?可他们也曾被徐江伦抓住,会有机会藏狙击枪吗?心中有个声音冒起:也未尝不可能。
时至这刻,徐江伦与高城一路心理战,各有输赢。表面看似高城略输一筹,落景寒与曲心画都受伤,包括他自己也被那石音阵给伤了神智,但形势并没就此遏止,他已将徐江伦步步紧逼于绝路了。显然这个虎崖山的据点徐江伦又得弃了,即使那些人再次潜逃撤退,也带走了那些原石成品,可他耗费两年多时间精心打造的基地又一次被毁了。
如此算起来,徐江伦输。
心中一抽,我怎么又在分析了?那些念控制不住就在冒出来,不分环境不分时局。突的一惊,有道身影从那窟窿直坠而下,是谁摔下来了?可当那人平稳落地时,才惊愕地发现有根细绳从上而下悬挂着,他是顺延着绳滑落的。
衣装不是高城也不是徐江伦,在那人转身之际,我心沉到谷底,是谢锐。
想过各种可能,也没想到先出现的人是谢锐!之前徐江伦发觉有异第一个联络的人就是他,但并未联络上,我还以为被落景寒他们已经拿住控制了。
第165章决战(下)
等等,他手上提着的正是狙击枪,又从那处窟窿下来,难道把救我的那名狙击手给放倒了?
“阿锐,你在这!”
心一沉,徐江伦也出来了!谢锐朝我瞥了一眼,就大步向徐江伦的方向走。他的眼镜不知遗落在了何处,没戴眼镜的那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些锋芒难掩。
徐江伦在远处就沉令了:“立即撤离,”视线划向我,“带上她。”谢锐顿住步伐,低头扫了眼我受伤流血的左腿,弯腰将手臂插过我腋下拖了就走,目标是那皮划艇。
血迹在地上拖出一条长痕,甚是触目惊心。徐江伦在经过那两具尸体时微顿了顿步,但并没停留,由于那两人是面朝下栽倒的,眉心处的血窟窿他看不到。再扫向我的眼神异常冰冷,甚至隐隐含了杀气,这是以为我杀了那两人?
谢锐将我拖上了一艘皮划艇,徐江伦也迅疾赶到,随着船只解开绑缚朝外缓缓而行驶时,徐江伦阴狠的目光凝向另一艘,从兜里摸出了警枪瞄准。谢锐突然开口:“不管阿卜了吗?”
徐江伦顿了顿,眯起眼看向岸上,顺着他视线,我也看到了高城正像钢铁森林里的猎豹一般迅猛而奔,但他身后有个人还在紧追不舍时而干扰,正是那讲普通话生硬的壮汉。
这一迟疑间,谢锐开着皮划艇已经冲出岸边几十米开外,徐江伦的枪改了方向,瞄向了那跑向另一艘皮划艇的黑影,他的嘴角咧开弧度,眼神酷冷,低喃:“让一切都结束吧。”
我头皮一麻,也不知哪生出一股力,仅靠单腿挺起身朝徐江伦撞去,他并没防备我,因而一个趔趄向后身体微晃,差点摔进湖中,等稳住身形后再低目看我的眼神中尽是狂怒。我挑衅地冲他而笑,这一延缓间,皮划艇开出了近百米,他枪法再准也无济于事了。
徐江伦咬牙切齿从齿缝中迸出:“夏竹,你真当我舍不得杀你?”
杀吧,满手血腥的你,又何在乎多一条人命?
这是我心中的默词。
这时候我脸上的表情是不逊的,我好似忘了“识时务”那三字,内心里另一个自我在蹿越。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冲上去与徐江伦扭打一场,也不知这桀骛不驯是从何衍生出来的。就是……心中压抑着的悲愤到这时终于爆发。
从坐在来虎崖山的车里推断出徐江伦是幕后黑手时,我就一直强压着悲念,也让自己理智客观地面对事实。对于一个心理操纵者,你不能再用平常的心态对之,可再多的理性也掩盖不了我曾经将这个人当成是朋友,而最终却是被利用、背叛的难过。
是他欲射杀高城的举动刺激了我吧,也是他这时眼底好不掩藏的杀意让我生出不怕死的孤勇吧。再多的审时度势有何用?我厌烦一次一次被当成人质利用,假如死亡是必然,那么提前一点又何妨?至少……敛了眼那向这处疾速追来的皮划艇上的人,可让他不再受制吧。
假如,他还记得还在意我的话……
可徐江伦下一瞬就怒意尽收,眼中只剩沉冷:“你不用激我。放心,如果我这次逃不过,一定会带上你。”话落他蹲身而坐,指尖扣在我手腕上,目光再度落于我受伤的腿,重重冷哼:“一条腿换两条命吗?夏竹,你的手也染了血,与我又有何不同?我们本就是同一种人。”
我固执地反驳:“我与你,永远都不会是同一种人。”没道出那两人不是我杀的,否认了又能如何?事实与否根本没有实质意义。
徐江伦没再理会我,由于船速相当,两艘皮划艇相隔距离始终都在近百米左右。一时间沉窒静默,突然徐江伦阴沉开口,但不是对我:“阿锐,你哪来的狙击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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