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此番回归,不仅把袁术麾下的大将乐就给挖了过来,还带来了三十多名族人。
乐氏好歹也是颍川武将世家,族人勤练武艺也稍微学习过一些浅显的领军知识。这三十多个人或许不适合担任一方将领校尉,但是担任屯长曲长什么的却是不成问题。至少他们的到来,使得方云对中下层的掌控力度得到了提升。
“乐平,最近我又写出了一个曲子,不妨过来参考参考,若是没什么问题,直接谱写出来也罢,这个比较急,越快越好!”简单客套和安顿之后,方云急急忙忙找来了乐平,拿出了怀中早已准备好的曲谱。
“主公的新曲?不知道属下可否一观?”方云身边的戏志才突然提了句。
“刚好,我也想找军师过来参详参详。”这种顺水人情,方云自然不会吝啬。
三人直接来到了帐中,乐平和戏志才两人立刻开始查看曲谱。而方云却是得意的在一旁,等待着他们观看后的感想。
“不妥,主公,这个乐谱最好不要演奏出来。”看完了曲谱,戏忠急忙建议。
“不不不,这是一个好曲子,应该要演奏!”乐平却是给予了不同的看法。
“你们一个说不行,一个说可以,至少也要让我明白,为什么这样吧?”方云苦笑。
本来以为这种神曲一出,戏志才也好乐平也好就得直接膜拜了,谁知道却是这个结果。
“此曲谱前所未见,音乐节奏之急促激烈更是闻所未闻,乃是乐界的创新,属下都等不及要试着演奏它了。”乐平急忙汇报到。
“曲子是好曲,但歌谱里面存在一些问题,对主公的立场来说不太有利。”戏志才却是叹了口气,缓缓指着歌谱说道,“最重要的是这里‘也不靠神仙皇帝’这段话,先不说太平教以宗教起家,说穿了就是假借神明起义,这歌谱唱出主公要置太平教于何地?再说这不靠皇帝这点也很有问题,首先,若是没有了皇帝,那偌大的天下由何人统御?最关键的是,有心人会不会以为主公故意要这样,让天公将军当不成皇帝,进而攻佞主公?!”
闻言方云也不由得深深的思考,两人的结果不同,无非是立场的不同。
乐平是一个纯粹的音乐人,所以他只看重乐谱的质量;但是戏忠却是自己的谋主,所以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他的这番话哪怕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样的可能性,毕竟文字狱这玩意,从古至今就没有停过。
就算现在自己的名声正隆或许没事,但一旦成事之后,有心人翻出旧账,说不得自己就会因此获罪,进而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然,前提是自己一直保持着黄巾军的身份这点……但这个结果,能够轻易改变吗?
一入黄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身上打着黄巾军的烙印,岂是能随意抹消的。
“属下不懂其中关键,差点害了主公,还望主公恕罪!”乐平再傻也听出里面的关键,哪里还能淡定下去,立刻告罪到。
“这是我考虑不周,和你无关,你风尘仆仆而回,想来也是累了,且回去好好休息,若是这个歌谱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会再叫你过来的。”方云亲切的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乐平虽然很想尝试演奏那个歌谱,但是在歌谱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前,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告退离去。整个帐内只剩下方云和戏志才两人。
“军师,似乎你还有话没有说完?”方云好奇的看向戏志才,就在刚才他分析的时候,尤其是最后一部分,似乎有那么点犹豫,又似乎有点想说些什么又有所顾忌的意味。
“属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主公罢了。虽有得罪的意味,但还望主公能够如实相告,否则属下也只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向主公请辞了。”戏志才笑了笑,沉默了一阵后,缓缓相告。
这可不得了,直接就是以辞职来威胁自己了。方云二话不说就看了看戏志才的属性,却是发现其忠诚度下降到了50点,处于非常危险的范围。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戏志才会变成这样,要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对他也算礼遇有加,而且大部分的事情也能够接受他的建议,唯一的一次就是之前决策的时候,自己否定了他的上策,而选择了中策……不会就是这点就耿耿有怀吧?
“说吧,我总得知道是哪些问题才行吧?”方云无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首先,属下必须要表明一个立场,这也是我们这些属下的唯一立场。说穿了,包括属下在内,甚至于不少的士卒,我们加入黄巾军并非因为我们出身微寒,也并非我们需要反抗,只因为主公您在黄巾军,所以我们才加入黄巾军。”戏志才却是率先缓缓说到。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投靠的是‘方云’这个人,而不是‘黄巾军平难将军方云’这个黄巾军将领。虽然其实都是一个人,但里面的道道却是非常复杂,只是真要理顺也不难,说穿了就是立场上,他们只在‘方云’此人的根本利益进行考虑,而不会考虑黄巾军甚至于太平教的利益得失。
换言之,就算太平教全部被剿灭也无所谓,他们不会伤心也不会遗憾,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太平教的人,只是‘方云’此人的部属而已。
“方某人不过一出身微寒的屁民,能够得到各位扶持,实乃三生有幸。”说到了这个地步,方云也不得不感慨一番。
“从我们的利益出发,我们希望的是主公能够越来越强大。甚至能够摆脱黄巾军,不,应该说脱离太平教的压迫和控制,成长为一条谁也无法阻挡的巨龙!同样的,我们也希望主公能够从我们的立场上考虑,至少能够让我们看到那一天的到来,让我们的付出,让我们的牺牲,不至于浪费。”戏志才诚恳的说到。
“我明白了,真是难为你们了……以前我考虑不周,还望见谅。”方云叹了口气。
戏志才的意思太明白了,自己来到主营之后,为了这萎靡不振的主营,把自己的利益也给献了出去,原本是用来强大自己的甄氏物资,也分发了下去。甚至于还以自己的骑兵为主力对敌军发动夜袭。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呢?
自己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就要全部牺牲,但黄巾军本身却是一点损失都没有。换言之到头来损失的还是自己的利益,最tmd让人郁闷的是,黄巾军本身领不领情还两说。
戏志才此番谏言,所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不要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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