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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乎意料的,在飘起第一场雪的冬日,谢燕文病了。
他卧在病床上,如坠冰窖一般,全身的筋骨抽搐疼痛,身上的血液亦随之凝固,不得流淌。
医官说,此病症为寒疾,寒为阴邪,易伤阳气,其性凝滞,乘虚入骨。这么多日夜努力地支撑,终究抵不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他感觉自己被疼痛撕裂,整个人都要支离破碎。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不容他做任何抵抗,就这样一病不起。
原来体贴温柔的萧氏却在那一场变故中变得冷漠,纵然夫君疾病缠身卧床不起,她也只是每日跪在佛堂里诵经祈祷。侍奉汤药之事便都丢给了媵妾阿媚。
这日又是大雪弥漫的天气,王博忙于政事依然不在家中。陈秀一个人窝在温暖的花房里看着那一盆盛开的碧色兰花思索着王博早晨出门时说的那两句咏兰的诗词。忽然吱呀一声,花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立在她身侧的明珰不满的蹙眉回身,看见新挑上来的婢女采蓝轻着脚步进来,便转身迎上去低声斥责:“什么事儿找到这里来,扰了少夫人赏花的雅兴。”
采蓝低声回道:“姐姐,谢家打发了一个嬷嬷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少夫人。”
明珰沉思着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榻几上的陈秀,低声说道:“这大雪的天,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采蓝为难的摇头:“那人不肯说,说一定要见见少夫人。”
陈秀没有回头,只淡然的说道:“把人带到这里来吧。”
明珰忙应道:“是。”
采蓝欠了欠身,转身出去,不多时果然带了两个四十来岁穿着体面的的嬷嬷进来。
走在后面面的那嬷嬷身上披着一件黑缎子大氅,头上的风帽遮去了大半的颜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陈秀一身紫色鸢尾纹软缎裳裙的女子慵懒的靠在榻几上,一手撑着腮,一手似是无意的抚在小腹之上,宽大的衣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清晰可辨,她脸上沉静的神色亦如那盆静静开放的碧兰花一样,清幽典雅。
走在前面嬷嬷迟疑的看了身后的****一眼,方深深福下去,恭敬地说道:“奴高氏见过九少夫人,少夫人万福。”
陈秀微微抬头,朝着高氏点点头,又看了她身后之人一眼。便转头对明珰说道:“去把我收着的越州雪顶含翠冲两碗来,给二位嬷嬷去去寒气。”
明珰答应一声对身后的采蓝摆摆手,和采蓝一起悄声退出去。
“说吧。”陈秀自然猜不透高氏是因何而来,但既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她便准备听一听了。
高嬷嬷的唇角迟疑的动了动,缓缓地侧身闪到一旁,她身后那个披着墨锦斗篷的****抬手把头上的风帽摘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少夫人,老****万般无奈,想请少夫人劳动贵驾,去我们府中走一走。”
陈秀一怔,看着那****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从榻几上站了起来,浅浅一笑,摇头道:“难为夫人亲自登门,真是怠慢了。只是外边冰天雪地的,我又有身孕。实在不便出门,还请夫人多多体谅。”
“少夫人……”高嬷嬷不忍看着自家主子低声下气的模样,上前两步深深一福,“我家夫人……”
“你先到一旁去候着。”谢夫人打断了高嬷嬷的话,指了指旁边的花架子。
“是。”高嬷嬷答应着后退十几步,躲到花架子之后去了。
“有什么话夫人不妨直说,或许我还能为你分一点忧愁。”陈秀的心中亦是百转千回,这种时候谢燕文的母亲登门拜访,肯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凭着她的身份,绝不会易装踏雪而来。于是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只是去贵府的事情,还得等天色晴朗,我身上也并无不适的时候再说了。”
“少夫人可知,我那三郎一病不起,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儿了。”谢夫人呜咽一声落下泪来,低声哽道,“老妇只有三郎一个儿子,还请少夫人发发善心!”
“谢家三郎君的病我也听说了些,只是我又不是医官,并不懂医理。你家夫人再着急,我也没什么良策可为她解忧的。”
“可是三郎他……在昏迷之中一直唤着少夫人的小字。当初三郎曾亲自跟老妇说过,他这一生可以没有贺氏嫡女为妻,但一定要有贺氏三女陪伴左右……少夫人,当初三郎为了能让你入谢家门,也是费劲了心思的,如今少夫人与王九郎结成连理,我们谢家自然不会再生事端。只是我那可怜的三郎……如今他的境况,实在是可怜啊!少夫人就当是怜悯老妇,请移尊步,见我那可怜的孩儿一面,劝劝他,不要让他撒手而去,留下我老妇一人在这世间受苦……”
谢夫人声泪俱下。陈秀看着她几个月来宛如老了十岁的容颜,再不是从前容光焕发的模样,又想到前一世里她虽然重规矩,但却也没对自己冷言相加,苛责轻贱过,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
她慢慢地走到谢夫人的跟前,抬手搀扶着她去榻上落座,自己则走到那盆碧色兰花跟前,手指轻轻地拂过碧绿细长的叶子,忽然想起前一世的某一天,自己与谢燕文在花园里观赏芍药,谢燕文曾告诉自己,芍药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将离’。
那时候,自己为这个名字伤感了许久,而且再不画芍药入丹青,鬓边也不簪芍药,也不在房中摆放此花。他还告诉自己,有一味草药的名字也很有趣,叫做‘独活’。
那时她沉浸在他浓浓的爱意里,不知自己后来下场凄惨,还笑着说如果可以,还不如做一味叫独活的草药,独自活着,独自悲喜,与人无尤。
今世的她却再也不知,那一世里她竟是一语成谶,自从她被贺敏棒杀之后,谢燕文便再也没有踏入后院一步,外边的歌舞美姬也一概不见,一生孤独,独自活过,与人无尤。
“少夫人,就算你不能随老妇走这一趟,也请你想想办法,或写一封书信让老妇带回去,劝一劝我那病重的三郎……”谢夫人的哽咽犹在耳边,陈秀不得不收回思绪。
她缓缓地转身,在花房里慢慢地踱了几步,最后在一盆含苞待放的黄色花卉前弯下腰来,小小的青瓷花盆里栽种着五六株花梗,黄色的花瓣狭长反卷如龙爪,妖娆的卷曲着。奇特的是,这盆花卉只有花,没有叶子,那花梗如通润的碧玉般立在花盆的泥土中,连一颗细小的刺梗都没有。
陈秀把这盆奇卉轻轻地搬起来送到谢夫人跟前,轻声说道:“这花是石蒜花,多为红色,鲜有白色,红色的背成为曼珠沙华,是佛教里的四大天华之一。只是这黄色却极为罕见,我为它取了个有趣的名字,叫‘莞尔’。夫人可将此花带回去,以博三郎莞尔一笑,略略开怀。”
谢夫人闻言苦笑一声,拿着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如此,就多谢少夫人了。”
陈秀淡然一笑,摇头道:“谢家三郎君原也是豁达之人,这病虽然来得突然,又费些周折,但以妾看来,也不过是三郎人生路途上的一些坑洼石磊罢了。夫人福泽深厚,三郎必会安然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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