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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容心中倏地失落,却也豪爽,伸手一挥:“没事,我再想别的去处!我这回出来带了全副身家,我跟香絮两个人啊,就是下江南耍上一两个月都够了!”
徐卷霜闻着王玉容这么一说,心里直摇头:王玉容现在是说得轻松,但私逃始终是私逃,日日惶惶担忧被捉,就算真到了江南,也未必有游山玩水的心情。
于是徐卷霜便问王玉容:“那你两个月以后呢?”
“两个月以后——”王玉容话突然卡住,她眸光躲闪几下,续道:“我跟香絮这么两个大活人,针线女红,说不定逼急了,粗活累活也拿得下来,我体力向来好,总归是饿不死的!再说了,玉姿你不是常常跟我说么,人纵算是走进了困难绝境,也总有熬过去的一天!”王玉容抬手打个响指,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好心情地做鬼脸道:“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不过要是姿姑娘能给小姐出主意,更好。”香絮在一旁插嘴道。
香絮跟了王玉容十几年了,每次王玉容被打,都是徐卷霜过去求情收尾的,香絮觉得姿姑娘比自己小姐靠谱。
“嗯,香絮说得对!”王玉容心里也信任徐卷霜,便伸手过来,笑呵呵挽起徐卷霜的胳膊:“玉姿啊,你要有什么主意,出给我,我都照你的办!”
徐卷霜斜向下低头,去望王玉容那只挽住她胳膊的手,问道:“若我给你的主意,便是让你安分回家去,嫁给柳垂荣呢?”
王玉容一下子就把手从徐卷霜胳膊上抽了回来。王玉容盯了徐卷霜良久,缓缓道:“玉姿,我不是你。”
她不是徐卷霜,不会委屈求全,默默就认命。
王玉容一字一句对徐卷霜说:“我、宁、死、不、嫁。”
“你们怎么都喜欢动不动说死呢?”徐卷霜觉得眉心疼。她伸手捏捏鼻梁,又想起自己之前在裴家的遭遇,还有那一夜被当众轻薄,正是在柳垂荣家……徐卷霜陡然后怕起来,怕王玉容重蹈覆辙,今后也遭遇羞}辱。
徐卷霜情不自禁抓了王玉容的手:“玉容,我有个主意,但是只有五层把握。”
“哪怕只三层把握,我也敢试!”王玉容果断接口。
徐卷霜眨眨眼皮,继而定睛对视王玉容:“璟堂哥跟姐姐你同父同母,素来亲厚,倘若你求他一求,央他胳膊肘向你这边拐,不告诉大伯,然后助你藏身于玄郡王府。皇子府邸,柳垂荣未必敢搜。虽说女儿家私藏在男人府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五殿下素来办事八面妥当,他必定有法子周全你的名声。”徐卷霜怕王玉容多心,又补充一句:“当然,你放心,五殿下的法子肯定不是纳了你这种下下之策。”
王玉容听着,点了下头,又点了下头:这法子是有道理。
王玉容笑赞徐卷霜:“玉姿,还是你想得多!”
“赶紧去办吧,事不宜迟。”徐卷霜提醒王玉容道。
王玉容当即猛低头,便带着香絮同徐卷霜告别,赶去玄郡王府私下找王璟了。
因为穿着男装,王玉容在同徐卷霜告别时,特意行的抱拳礼,动作好不潇洒!
待王玉容走远了,徐卷霜才缓缓松一口气,却又径自将右手攥成拳,四只指尖慢慢嵌进掌心里去。
……
这一天高文回来的稍稍有些晚,当他踏进徐卷霜院子里时,已经酉时过半了。
高文瞧见徐卷霜坐院子里看书,身边也没有广带和琵琶,就她一个人,高文便近前打趣她:“这太阳都没了,你怎么还坐着呢?”
这二十天来他同徐卷霜虽然没大进展,但也从未发生过争执,渐渐地……两个人之间也能互相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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