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笑,是一看表情就能明白酒根本没醒的那种。
骆银瓶也醉着,离得韩月朗这么近,却还同他大力招手:“你要回家吗?”
“回呀。”
“我也要回家。”
“那我们一起骑马。”
两人说的话都找不出来逻辑,互相搀扶着到了马旁边。韩月朗从左上马,差点从右掉下来——还好骆银瓶扯着他的腿将他拉住。
明明拉的是腿,韩月朗却道:“你又把我衣服扯掉了。”说着拉骆银瓶上马,两个人都直到她上了马,才发现,坐反了。
面对面距离很近,亲密得她一个前倾就能跌入他怀里。这种情况下,醉酒的骆银瓶偏偏还要道:“扯掉了又如何?”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子,给他。
韩月朗收了,问:“这是什么?”
“给你求的。”骆银瓶一噘嘴,“你要照着这上面吃啊——”一晃,差点倒下马去,韩月朗左手将她手腕扣住,她却仍往下掉,他便用右手环住她的腰。
骆银瓶腰间迅速感觉到强烈的热气。
骆银瓶说:“说我扯你衣服,你也扯我衣服。”
“我扯了又怎样?”
一句质问,醉酒的她迷迷糊糊,都忘了他姓甚名谁,却清楚觉着:哎呀心跳好快,快得停不住。
阵阵夜风,似乎也带着酒气。
骆银瓶问韩月朗:“你闻到没有?风也微醺呢!”
韩月朗狠狠吸了一口气:“胡说!风明明是烂醉如泥!”
一搭一搭跳跃着话题,夜已深,街两旁无论是店铺还是人家,几乎都灭了灯。马儿慢悠悠地走,只能靠微弱的月光引路。骆韩二人互相互着防止掉下去。走到前面,一间卖花灯的铺子前挂满了点亮着的走马灯,在万众漆黑中显得尤其突兀。
忽地眼前一亮。
骆银瓶的脑子早就不灵活了,问道:“那家是做什么的,这么亮?”
韩月朗摇头。
“我们近前去瞧瞧。”
“嗯。”
韩月朗拉一拉缰绳,马儿向前走,近到花灯铺子前,两人脑子仍都转不过来,不晓得这是哪里。
管它呢!走马灯好生玲珑精巧,令人目不转睛。尤其是当中最大的一只,走马轮换,每一幕都绘着名花和花语。
骆银瓶笑问韩月朗:“你不是‘花枝’么?究竟是哪一朵花的花枝?”
“为甚么要告诉你。”
“哼,小气!”
“不小气!那你猜猜?”
骆银瓶想着那封绘有荷花的信,便猜莲花,韩月朗摇头否认,并说骆银瓶太笨了。
“那你是什么花嘛!”她央求道。
“牡丹。”
哦,原来是牡丹啊!万万花中第一流,同他很配!骆银瓶觉着牡丹似乎同自己也有关系,但是是什么关系,却在这一刻脑子卡了壳。而且脑子不让她去回忆想起,一想就炸裂般疼。
不想了,要开心。她从走马灯上去找牡丹的花语,灯走得迅速,眼睛晃得想流泪,找不着。但人越找不着也愈想找,韩月朗也来了兴趣,同她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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