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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长十五岁从军出征,到如今已有十二年的老将。先前北边的情势虽一言难尽,但借地势苦守,以十中之一的兵力击退敌军,这种事兄长最为擅长。殿下英姿神武,也很会绝境求生,必定不会输给宋敬玄那样的弄权之辈!”
“所以,咱们就在山顶安心等他们打胜仗即可?”
“聪明!”蒙香君笑觑伽罗,手臂间挽着那把心爱的桑木弓。
小相岭绵延十数里,以伽罗所在的狮虎峰为中心,周遭山峦险峻起伏,如众山臣服。而这座狮虎峰地势险要,风景奇秀,是近处颇有名气的洞天福地,有数处道馆清修,可以借居。韩林的折冲府兵力都布在山腰以下,防守城池一般,备好了巨石床弩,因山中地势险要,唯有数条盘山小路可通,便在路上设卡,部署防卫。
伽罗和谭氏等人被安置在山中的石门观,蒙香君则与蒙钰一道,住在另一处观中。
当晚队伍休整,谢珩奔波忙碌至深夜,伽罗站在对面屋中,掀起半副门帘,瞧他门外战青与韩林、蒙钰等人匆促往来,灯烛直亮到半夜也未安静,便先去歇息。
*
深沉一睡扫尽疲惫,小相岭的防守事宜安排得有条不紊。
谢珩总算是偷得空闲,晨起后趁着暂时无事,召伽罗过去。
伽罗依命前往,途中随口向那传话的侍卫问道:“听说殿下前几日拉弓时伤了手臂,动弹不得,如今可有妨碍?”
那侍卫是刘铮手底下的,从东宫跟从至此,又见伽罗早晚给谢珩敷药,便无甚防备,道:“傅姑娘许是听错了。殿下那日拉弓时没用全力,不曾再伤手臂。”
“那就好。”伽罗颔首。
到得谢珩屋中,便看到药箱已然放在桌上。
数日未见,谢珩连日费神,仿佛又回到了北上议和时的冷肃态度。他对着一副舆图盘膝端坐,身上中衣虽穿得严实,玄色外裳却颇宽松,面前摆着黑沉沉的剑,右臂轻抚剑鞘,左臂依旧毫无生机的垂着。
两人最后一回说话是在庄院的榻上,谢珩将她强压在身下,意乱情迷。
那场亲吻被战青打断,但谢珩的炙热攻袭、伽罗的青涩回应,都还清晰记着。隔了数日未能碰面说话,四目相对时,谢珩目光灼灼,伽罗竭力令神色如常,气氛稍觉古怪。
谢珩招手叫她过去,拉了幅蒲团给她坐。
伽罗不动声色,行礼后拎着药箱走至他身边,搁下药箱,跪坐在蒲团,扫了那舆图一眼,不提前事,只问道:“殿下伤口如何了?”
“粗略换了两次,包扎草率。”谢珩觑着她,“这几日偷懒,很高兴?”
“哪会。殿下伤未痊愈,我身为罪魁祸首,该当愧疚担心,怎敢高兴。”伽罗含笑揶揄,说得却没半点诚意,又问道:“还是跟从前一样,抹了药汁再给伤口换药吗?”
“好。”谢珩颔首,自将左臂外裳除去,目光遂瞟向墙上舆图。
战事在即,他有要事在身,伽罗不打算拿琐事烦他,遂未戳破,帮他解开衣衫,看到左臂伤口处的细纱不似平常白净整齐。她缓缓解开,那原本血肉惊心的伤口渐渐痊愈,结了痂,原本因毒物而生的淡紫色已然褪去。
伽罗暗暗松了口气,晓得伤口结痂时不能掉以轻心,便小心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肉。
谢珩将那舆图瞧了片刻,又觑向伽罗。
心静、手稳,欣然是专心致志、别无杂念,仿佛半点都没被那晚的事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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