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当听不出他转移话题,答:“这周都不用上班了,放假过春节。没听新闻讲?”
“哦。”麦麦高兴道,“和之前那些你在家的假日一样吗?”程凛说差不多,他就情不自禁感叹:“要是每天都放假就好了。”
程凛对此不置可否。宿醉醒后的感觉只比刚喝完酒更糟糕,想回忆昨天晚上的情节,基本想不起来。
他皱着眉坐起上半身,身上衣服还是出门那套,外套都还裹着,就这么躺下了。
此外被角大概还都给哪只猫掖死了,被子盖得极为瓷实,热得他梦里像身处炼狱,醒来浑身是汗。
程凛进浴室冲了个澡,再开始打扫卫生,先给两间屋子的床换了床上用品。
走进客卧,麦麦的床很乱。除却鹅绒被,床上还有他的玩具熊和程凛的一件衬衫。
程凛也懒得要求一只猫拥有整理床铺的习惯,别睡到地上就行。
但他看着那件衣服,想象麦麦每天睡觉时候抱着,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一种很邪恶的感觉,所以装作自然地把衬衫与拆下的被套床单一同拿走了。
麦麦眼巴巴地阻拦道:“这个我要的。”
程凛低头看他,说:“你自己看看,这衬衫都被你睡得皱巴巴的,我都不能穿了。”
麦麦闻言,表情心虚地瞄了两眼,画饼道:“我以后挣钱了再给你买一件吧。”
“不用。”程凛拒绝了,故意说,“不过你以后就不要拿我的衣服睡觉了吧。”
麦麦愣了愣,商量道:“再给我一件吧,我会不弄得那么皱的。”
然而程凛一直看着他,没答应下来。
麦麦沉默几秒,改口道:“好吧。”
麦麦越乖,程凛心里越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不喜欢麦麦的意思,他喜欢,所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想得到麦麦何种反应,更可能是厌恶他自己。
这种矛盾而令人烦躁的感觉从那天在公园给麦麦拍照未遂就有了,愈演愈烈,挠得程凛浑身不舒坦。
他原本只是把麦麦当成自己的猫,要照顾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麦麦变成了个年轻男人,但也合该是一样的。
但现在,他一边因为麦麦无限的依赖和不掺杂质的信任而自得高兴,深感责任重大,一边又想打破这个太不平衡的关系,禁不住进行恶劣的试探,想知道麦麦会如何反应。
到底要干什么?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对待麦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看待麦麦的了。
程凛想不出答案,把换洗的物品都扔进洗衣机,随后给床铺上新的,也再给了麦麦一件自己的棉外套:“隔一周换一件,要哪件衣服从我衣柜拿。”
麦麦“哇”一声,像接什么宝贝一样双手捧着,明显很高兴:“好的!”
程凛想说你可真不记仇。转念一想在麦麦眼里,或也没什么仇可谈论。
家里的年味一直不怎么浓。父母自儿子成年后充分散养,这两年过年都没有回国。程凛前几年都和朋友四处旅行,去年开始中断,因为忙着奶小猫,今年猫变人了,自然也不能单独放在家——还是舍不得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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