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别的房间,你不怕死人?”他问。
“死人不会恶心我。”她冷冷地说,“我害怕的时候想想你和苏昕呗,就什么都不害怕。”
赵想容的话,像抽在周津塬脸上的巴掌——以往,她提起许晗,周津塬的一颗心脏像被细线捆住,被她拿捏着。他以往恼火地想,可能是这一根线的问题。但现在,他想,也许是眼前女人的问题。
粉红豹一定会给任何男人洗脑,让他们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太好了,他也觉得,不是任何女人都配得上自己。
周津塬走了。
赵想容其实也没非要换房间,她就是想找茬。
她坐在床上安静地卸妆,直到湿纸巾抹不下任何东西。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打算关上门。
一推,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
恐惧,突如其来,就像灵魂从头颅的缝隙里迸发出来,一下子就脱离了赵想容的全部控制。房间还开着灯,但是它化成一个火柴盒,四面的墙壁逼仄压着她神经。
她突然想到,被关进花园木棚里的记忆。
尖叫声从赵想容的身体深处发出,她双手拽着门把手,拼命地拍打着。“有人吗?有人在吗?我被关在里面了,周津塬,我还在里面,快放我出去!”
她不停地发出尖叫,用肩膀不停地撞门。
直到门打开,周津塬看到赵想容的脸因为紧张已经变得通红,她就像兔子样迅速从他身边逃走,往楼上冲,谁也拦不住。
等赵想容跑到刚刚外面的木凳处,双膝发抖,又喘又怕。
很久后,她恢复平静。
“你为什么关门?”她愤怒地质问周津塬。
周津塬还在她身后,又在懒洋洋地玩着手机。“都快四十的女人,发什么疯?”他平静地说,“大惊小怪,把其他老人吓到了。这样吧,你打电话给赵奉阳,让他来接你回家。”
赵想容咬着唇,不停地摇着头。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被勾起来,她怎么可能再去找赵奉阳?
赵想容浑身大汗,只顾得上自己,她没看到,周津塬正在黑暗里望着自己。
男人面容依旧如寒冬,嘴角露出一点点的微笑。但目光里凝聚的黑暗,比赵奉阳曾经凝视他妹妹的欲望更深更阴森一点。他也只会更耐心。
赵想容又被安在一个二楼的卧室。
这次,房间有窗户,有床,有窗帘,有沙发,房间的面积也更大。
赵想容是奢侈惯了的人物,以往根本看不上这种陋室。但是,她在被网络世界里骂聋子,见识过地下室,以及被周津塬这么一吓,赵想容如今对这房间非常惊喜。
她此刻对周津塬的态度都柔软了。
“谢谢你,津塬。”顿了顿,她抬高下颌,说,“我们以后可以成为朋友。”
周津塬和她对视半晌,他说:“其实我爱你,赵想容。”
赵想容撇撇嘴,她不信,而且已经没力气相信,她有恶毒的十万句为什么可以反驳回去,可是现在,她拧着眉毛冷笑,至少没吭声。
她要休息了。
周津塬坐在床旁边,隔着被子,轻轻地拍打着肩膀。也不知道从哪里,他找了个眼罩,让她戴上,说今晚整夜都不会关灯。
赵想容任他照顾她,她昏昏沉沉地要睡了。
就在这时,她却感觉有人正在轻吻着自己。
熟悉的男人味道,却是不熟悉的吻。不同于涂霆那种男孩轻盈的吻,舌头微微地用力,温柔激越的力量,并不着急撬开她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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