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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你的吧?我最近看他来这儿晃悠好几次了。”徐暮撞了下顾翌安肩膀说。
他俩站在学院门口正说话,俞锐抬起头刚好望向这边。
室外实在太冷,徐暮估计他俩还有得聊,便捧着一摞实验资料先回去了。
俞锐手揣兜里,晃悠着步子过来,顾翌安立在台阶上,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才问:“来找我的?”
“嗯。”俞锐点了下头说,“有时间吗?”
顾翌安站着没动,就那么看着他。
俞锐抿了抿唇,又问:“学长,请问你有时间吗?”
小少年要风度不要温度,鼻子和耳朵尖露在外面冻得通红,一句话说完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顾翌安笑笑没说话,他把刚才戴好的围巾取下来,重新挂到俞锐脖子上绕两圈,之后又指了指他的衣服说:“把衣服穿好,时间我倒是有,不过先带你去三食堂喝点热汤,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围巾是从顾翌安脖子上取下来的,带着顾翌安的体温,味道也是淡淡的柠檬草香,就这样包裹在身上,俞锐感觉自己冻麻的脖子像是过电一样,全身汗毛都跟着轻微地抖了一下。
靠近期末考试周,三食堂特意留了扇小窗口,供晚自习下课的学生点餐。
顾翌安端了两碗热汤过来,守着俞锐把汤喝完了,看他脸上气色渐渐恢复过来,才肯让他说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顾翌安就坐在俞锐对面问他。
俞锐伸手抓了下头发,嘴唇抿了又抿最后拉成一条直线,然后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顾翌安靠回椅背上,先是意外地挑了下眉,接着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弯起唇角回了声“没事”。
小刺猬从小没跟谁认过错,宁愿挨打也绝不服软,这样的话从俞锐嘴里说出来,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但第一句话说完,剩下的也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俞锐接着又说:“还有上次的事,谢了。”
“不是已经说过谢谢了吗?”顾翌安说,“谢一次就可以了。”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俞锐停顿半晌,一口气沉下去,而后低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是这么没的。”
显然,顾翌安有一瞬间是怔愣的,大概是没想到会接上这么一句,他微张着嘴巴微张,眉心蹙了又松,看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俞锐抬起头看顾翌安,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且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然后,俞锐又说:“我那时候五岁,立柜上放了一个汽车模型我拿不到,就让我爷爷踩着椅子帮我去拿,结果他突然就从椅子上摔下来...像那个男生一样躺在地上...”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连救护车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这段记忆,他从未向人提起,即便在这之前心里已经预演了很多次,俞锐还是眼睛通红,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才艰难地说完。
一个五岁小孩儿,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倒在面前,那种恐慌和无助,甚至足以湮灭后来整个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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