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春纠正他:“不对,你要是没有遇到我,也不会遇到我妈妈啊,逻辑关系要搞搞清楚的。”
邵蓁嘴角一扬,舔舔嘴唇,把遥控器塞给了图春:“你看吧。”
图春啪嗒啪嗒按了两个数字,电视画面跳到了中央九套,邵蓁服了他了:“给你三个电视台你就能活了,中央九套,中央十套还有中央六套!”
“你不喜欢?那看别的。”图春要换台,邵蓁摁住了他的手,幽幽地,柔和地说:“挺好的,就看这个吧。你这样……也挺好的。”
图春不由看他,邵蓁的神色也十分柔和,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深邃,那么沉静,不动声色时,显得些微的淡漠,但其中不乏柔光,好像一卷深色的缎子。图春忽而感觉他能触摸到邵蓁的眼神,并且被他的眼神给牢牢地包裹住,包裹紧。
邵蓁并没在看他,他的眼眸半垂,睫毛抖了抖,烟灰往烟灰缸里掉,他说:“我的名字是我妈取的。”
图春靠邵蓁更近了些,伸长了一条手臂,搁在沙发靠背上,护在邵蓁背后。邵蓁继续道:“蓁,有荆棘的意思,她认为我是她生命里的荆棘,是她的所有苦和难。”
图春没出声,他的手指碰到了邵蓁的肩膀,小心地揽住了他的肩头,邵蓁便依偎着他了,还在说话:“好像有种说法,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你蛮像你妈妈的,我呢,也像我妈,她不想见到我,那就不见吧,亲母子,也都狠得下心,其实也没有很难。”
图春轻声说:“这个说的是长相吧?我和我妈眼睛是有点像。”
邵蓁拍了下图春的腿,抬眼看他,又是那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又是那个总是对图春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又总是笑着由着他去了的邵蓁了。
他道:“我说的是都很体贴人,无微不至!”
图春说:“苏州话讲叫豁肉,就是很贴肉。”
邵蓁搓搓胳膊:“听上去有点血腥。”
图春说:“我之前看一个电影,里面有句台词,说一个人到最后都会变成他母亲那样。”
邵蓁打了个哆嗦:“怎么听上去像是恐怖电影。”
图春说:“杰克·吉伦哈尔演的。”
邵蓁爬到了图春身上,坐在他腿上,搂住他,亲他,问他:“《断背山》啊?”
他眨动眼睛,图春从来不知道缎面的光会这么明亮而灿烂,他抱住了邵蓁,摇了摇头,他想告诉他电影的名字,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他的嘴巴被邵蓁堵住了,舌头被他缠住了,喉咙里发不出其他声音。他们抱在一起,紧紧地接吻,衣服摩着衣服,胸膛贴着胸膛,心跳几乎跳得一样快,一样急促,逐渐跃成同一个频率。
“图春……”邵蓁轻声呼唤,他咬图春的嘴唇,捧着他的脸吻他。图春把手伸进了邵蓁的衣服里,邵蓁说冷,他们便去了浴室里开了花洒,在温水下做爱。不一会儿两人便浑身都是水,图春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但他还看得清邵蓁,能看到他好看的脸,漆黑的眼睛,因为沾了水而颜色更深的黑发,他在氤氲的水汽里舒展身体,宛如一幅只用墨和朱砂绘就的画,墨是他的眼睛和头发,朱砂点红他的嘴唇,剩余的部分——他的四肢,他的双手,双脚,他的躯干,他的性器,都是留白。这些繁杂的留白,饱满而充满了生命力,它们会流动,它们百变——时而像鱼,会摇摆,会扭动;时而像树,在风中伏倒,在雨里抖索;它们分流四散,各行其是,又凝聚交汇,化身一个总不满足的爱人,要吻,要爱抚,要肌肤相亲,肉体交缠,体液相融。
它需要着,它渴求着。图春感觉到了,便竭尽所能地配合,他和邵蓁换了不少姿势,在浴室里射了两回,擦干了身体,到了卧室里又抱在了一起,邵蓁跪在床上,图春从后面抱着他干他。邵蓁早已经浑身发软,膝盖也只是在勉强支撑,图春射出来的时候,邵蓁头一低,趴在了床上,图春俯下去亲了亲他,邵蓁喘着粗气,握紧了图春的手,无力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清了清嗓子。
图春吻他汗津津的鼻尖,说:“我妈妈小年夜就和小姊妹组团出去旅游,年初八才回来,我年夜饭去我爸那里吃,你要不要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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