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看见,那滚动的混沌能量中,逐渐显露出两道巍峨的龙形。
大概因为墟市刚开张时,阳珑第一个见到的客人就是千万丈长的黑色巨龙的缘故,他对巨龙的形影很熟悉。
所以,哪怕根本看不完整,他现在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前方正是两条比起黑龙帝子还要庞大太多、恐怖太多的巨龙!
为什么刚刚阳珑只看到了些许青光和银光?那是因为在那搅动了混沌能量滚动的,不过是那一青一银两头恐怖龙影的些微鳞片而已。混沌能量的滚动,恐怕只是那两条巨龙微微摩挲了身子,就搅动起如此可怕的能量!
阳珑隐约可以看见,青银二龙的身体是缠在一起的,亲密的、不分彼此的,气息都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他和元极——不,或许是因为那两条巨龙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远,他们的气息融合也更加密切,就像是灵魂都融在了一起似的。
元极再次出现,跟阳珑靠在一起。
他的声音,在阳珑的脑中响起。
[小珑,那是两尊道意化身。]
阳珑一怔,仔细观察,果然也发现了。
青色的巨龙虽然庞大,但其实气息十分温和,并没有丝毫的侵略之意,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攻击力,他的体内,无疑蕴含着无比可怕的能量——仿佛是忽生忽灭,又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光泽,能将人的意念拉入轮回,摄人心魄,让人不敢多看。而另外那银白巨龙就更加恐怖,如果说青龙传递的气息还很友善,那么这银龙就蕴含着一种无比冰冷、锋锐、不带任何杂念的杀意,充满了攻击性,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连神魂都被绞杀殆尽!
元极观物最为精准,已经习惯性地给阳珑解说。
[一个道意生灭轮回,一个是纯粹的杀戮剑道。]
阳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对那青色的龙不由自主就产生了好感,可他为什么会对头一次见面的、无比庞大的巨龙直接产生好感?他身为超脱者,心境不会这么容易动摇才对。而对那银色的龙……尽管他跟元极一样都是满身银光,可元极的银色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那银白巨龙之上却凝聚着万古不化的杀机……太冷了,冷得让他哪怕已经是超脱者,都感觉轻轻发颤。
进入混沌之后,他才第一次看到其他超脱者,就被如此震撼。
那应该是两位老牌的超脱者,真是可怕。
不过,那青银二龙可怕归可怕,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来。
元极化作银光裹着阳珑迅速在混沌中穿行,途中经过了极长的距离,始终没有脱离两条巨龙的身形范围……直到足足行进了有一天一夜后,两人才终于远离二龙,也远远地,看到了他们沉静的龙头。
青银二龙都是闭着眼的,仿佛只是缠在一起沉眠。
他们呼吸间,混沌潮涌,能量铺天盖地……
阳珑只在心底微微感慨,就被元极带着去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
也许是这次见到超脱者开了个好头,接下来,阳珑和元极在“闲逛”的过程中,也陆陆续续遇见了几个超脱者。
很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俩就是一对、墟市也无意间撮合了无数对的缘故,两人所遇见的超脱者,竟然也都是成双成对。
·
阳珑曾经见到了另一个大的漩涡,在那里也横卧着一个庞然大物,但并不再是巨龙,而是一头无比狰狞的巨蟒——不是道意所化,而是本体。
照理说,巨蟒经过诸多劫数后会化龙,本来的血脉应该是低于龙的,蟒类超脱,通常应该是先化龙再超脱更为妥当。但这头巨蟒却不是,就只是蟒蛇之躯。或者说,除了外形以外,他甚至未必真能称为蟒蛇,而是一种天然而生的、更可怕的怪物。
那巨蟒周围的气息非常暴戾,而且并不安静。他的蟒尾会不时搅动,每一次搅动都能破碎无数混沌能量,它每次张口,都仿佛有吞天食地的能力,能把周围的混沌能量全都吞食入腹……这架势,不像是个和善的超脱者,反而如同一尊万古魔头,无比危险。
在看到这巨蟒的刹那,元极已经加快了飞行的速度,阳珑也本能地灌注自己的能量给元极,合两人之力,迅速远离,尽量避免引起那头巨蟒的注意。
那头巨蟒似乎还是发现了他们,也似乎有些想过来……但阳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那巨蟒的头顶似乎坐着个相对极为渺小的白色人形生灵,他好像轻轻地在巨蟒的脑袋上拍了拍,巨蟒就乖顺下来,再也没有过来的趋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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