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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颠儿的小轿沿着城南的主路往北去,素手掀起帘子,里头的小姐望着熟悉又不熟悉的街道。
公孙府的石狮子是新垒的,从前他们家排场大,用金镶玉做石狮子的眼珠子,奢靡之风为上所闻,以贪腐的由头抄了家,如今宅子也盘出去了。
抄家时公孙家的二姑娘在向府做客,刚绣好了半只鸳鸯,便吓得丢了魂儿。
二姑娘原本要同向家二公子定亲,横遭变故后便没了下文,府外秋风扫着落叶,却有嬉笑的孩童大声喊着跳过:“向小将军打胜仗喽!”
“向小将军打胜仗喽!”
“向小将军要回朝喽!”
轿子里的姑娘轻悠一笑,心里默默喊了一声:“二哥。”
再走过一条街,是贵女们最爱的牵玉阁,胭脂水粉、珠翠首饰、绫罗绸缎,将整条街的商铺塞满,暗香浮动,衬得连日头都缱绻氤氲了起来。
一个华美妇人穿着蜀锦制的褙子,自台阶上下来,后头跟着腼腆的新妇,奶娘抱着雪团子似的幼儿,俩人一面议论里头时兴的款式,一面回头嘱咐奶娘将风兜给稚子披上,免得着了凉。
小轿一顿,里头的姑娘又点了点精巧的下巴,矜持地打招呼:“二娘,大嫂。”
贵妇们眼风也未朝这处来,携着仆役又往下一个铺子去。
最后停在一座高门大户前,黑檀色的牌匾上书“丞相府”三个字,是当朝圣上亲笔题书,朱门大开,跨过小腿高的门槛,轿夫径直往后院去。
花红柳绿的江南庭院,叠石理水,亭台楼阁,假山湖泊高低错落,精致得比皇家御用也不遑多让,面熟的仆妇脚下生风,抹一把头发上的桂花油便要往厨房去,一时又跑过几个小丫头,拿着花样,问前头的大丫鬟,二小姐今儿是描花样呢还是放风筝呢?
轿里姑娘抿唇一笑,待到了挽月阁,她从轿子里出来,环顾空无一人的院落,已经有尘封的味道了。
“吱呀”一声推开闺门,她坐到书桌前,拢袖研墨,对着晓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拂过桌面层层浮灰,展纸提笔,开始写信。
“父亲母亲大人在上,小女向氏阿夕拜别。”
母亲大人,我总是不敢忘,我叫做向阿夕。
幼时我习字,说“夕”字不好,黄昏夕阳,枯藤老树,总是消逝,总是留不住。
母亲大人却说,“夕”是“新月初升”,出现时太阳通常还挂在天上,故这月亮不大需要太亮堂,嫩芽儿似的,蜷缩在天边。
它最是纯净,最是无杂质,最是幼小可爱。
因此每一回被唤作阿夕,我便似被爹娘念着,无论在哪里。
你们怎样也想不到,我去了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的楼足有二三十人高,人能日行八百里,声能片刻万人闻。
我试过回来,在大雨滂沱的雷雨天站在树下,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机会回来,但我抬头看到了一位姑娘。
她站在玻璃的门厅里,一刻钟之前,同我说,你快走吧,向挽,你快走吧,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舍不得。
她当时窘迫极了,早上两个白水蛋,她一个,我一个,舍不得再煮第三个,夜间两碗方便面,她一碗,我一碗,便算作难得的加餐。
于是我想,她如此困难,我便日后再回吧,先赚一些钱偿还给她。
这一还,便不止还了钱。
两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许多,也最终和她成为了家人,还认了她的娘做干娘。
所以我在那里,也有人疼,有人爱,虽不似父母有生养之恩,却是萍水相逢中至诚至情的羁绊,令我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接下来的话,我想同二哥说。
二哥,与你说这一句,是因为我坐在秋千架上与你拉过勾,我说,若我有了心上人,一定头一个让二哥知道。
所以你应当晓得,我要对你说什么。
她与你想的,与我从前想的,都不一样,她从山野里来,会骑马,会打架,听她说,她从前还会说脏话,她那里的脏话十分奇怪,骂人好像叫“仙人”,可我们这里,仙人是要供奉的,是不是?
我听不懂,可她不嫌弃我,她总是尽心尽力帮我,让我住她家,带我去玩耍,我说什么,她都说好。她做的西红柿丸子汤特别好吃,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对不住,我忘了,我们这里还没有西红柿。若我能带一两个便好了,它红彤彤的,酸酸的,可是不倒牙,煮汤十分香甜。
她的厉害倒远不止于此,她是配音界的大前辈,若是谁得了她的点拨,便很牛了。牛不是咱们庄子上的牛,而是极顶尖极优异的意思,若是你想再说得有气势一些,可以说“牛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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