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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搞不懂的是既然要灭门为何不一并把武娉婷杀了,斩草不除根,这个幕后人的思维委实诡异;还有武娉婷,死里逃生不是应当躲起来再寻出路么?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原地盖了个歌舞楼,连名字也不改的当起了京城第一美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诱敌来杀自己的?
阿弥陀佛,摸不清的谜太多,再这般下去只怕我的脑壳要炸了。
我长叹一口气,“看来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武娉婷了。”
阿右道:“每月十六她都会亲自在邀月楼摆台抚琴。”
我大惑不解,“摆台?”
“她会在幕帘之后弹奏一曲,有人能以箫声相和,便有幸能与武娉婷独饮美酒。”阿右沉吟道:“这么多年,赶赴前来的风流名士不可谓不多,不过能和的上曲的却是寥寥无几。”
邀月楼是家歌舞酒坊,说白了就是在寻常酒楼的基础上多了美貌女子歌舞助兴,这样的酒楼在京中大大小小十来家,本也无甚独特之处。
可她先把自己捧上第一美人的位置,再用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方式吸引客人,这个武娉婷原来是个商道奇才——如果不是身负深仇的话。
我又叹了叹,这样的人,哪怕是用公主的权威去压她,也未见得会乖乖顺从,遑论打听当年真相了。
我问阿右,“你会奏箫么?”
阿右窘然摇头。
“阿左呢?”
“……他连喇叭都不会吹。”她抬头望了望天,“公主若要寻擅箫之人,到乐坊不就……”
“来不及,今日便是十六了。再者,京城中会去凑这份热闹的人,只怕早就去过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玉箫,橙亮的阳光透过窗照耀进来,照的玉箫剔透翠亮,几日前那个晚上聂然与煦方重叠的一幕不知怎地飘到眼前晃了一晃。
我认识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能把箫吹到极境中的。
然则,莫要说聂然身为国子监司业未必肯去这风月场所抛头露脸,想一想被宋郎生知晓的情形,就觉得有些犯怵。
可现下武娉婷是追查当年真相的唯一突破口,若是错过良机,只怕凶险来临时就措手不及了。
这个热气腾腾的晌午,我独自在书房内天人交战一番后,最终还是揣着玉箫来到了国子监。
来之前我已换上了青衫锦袍,算好了他放课的时间便等在敬一亭边门旁。
故而聂然远远瞧见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讶然上下看了看我,“公主?”
我浅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看我女扮男装,难道还认不出来?”
树荫下,聂然温和的勾了勾唇,凝视着我:“既然公主易装前来,下官便不行大礼了。”
我点了点头,先问:“唔,肩上的伤可好了?上次驸马有所误解,望聂司业见谅。”
聂然道:“本就无甚大碍,驸马心系公主,我并未放在心上。”
我欣然笑道:“那就好,既然聂大人安然无事,抬个手臂吹个箫什么的,应当并非难事吧?”
聂然:“?”
我把背在身后的玉箫伸到他跟前,言简意赅地道:“咳,是这样的,京城第一美人武娉婷你知道的吧?我有事想和她单独说说话,可邀月楼的规矩是要有人能对上她的琴音才能一见,苦无良策之下就想到聂司业你了。”
聂然清秀的眉毛一动,以捉摸不透的口气道:“原来公主找我是为这事,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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