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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妹比他更像个没事人般,仿佛那个把手机的电池也弄下来,打定主意不接任何电话的人,压根儿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笑得乐和,笑得甜蜜,那个样子,真像着是迎接着心上人似的,恨不得把目光都胶在他的身上。
“上?当然得上车!”她嘴里这么应着,很愉快,更多的是理所当然,她表现出来的理所当然,没法子,她还没能力自力更生来的确,自然一个不能得罪就最好一个不能得罪。“我还想着呢,方正哥怎么还不来,我都等着心急死了!”
他们想看她的笑话,她就让他们看呗,反正她也没有损失多少,也许着这还可能成为她人生中的财富,比如着她出社会后待人接物这方面的,她觉得肯定大大有帮助。
不是觉得她个个男人都想攀着吗?
她到是想离得远远的,这不,一个多月来,她最清楚不过,就算是她想躲开着,那位姐姐,那位“菩萨”心肠的姐姐,可容不得她逍遥,巴不得把她给永远地钉在那个“抢姐姐未婚夫”的罪名里。
就像陈烈的生日,人家可没邀请她这么个惹人厌的,张天爱到是热情地在江艳女士面前说得很动听,姐妹情深,也不过是那样子!
她能怎么办?
收敛起自个儿的棱角,乖乖做扮演好他们眼里那惹人厌的人呗,最好着,一个个都把她给厌烦透了,别再想起她这么个人,让她好安生地生活,也不求着大富大贵,天天鲍参翅肚的,一日三餐能填饱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个闲钱,平时应应急就行。
这是她的人生,她得自己过,首先得把一座座大山给攀过去,今年可是大三着,听说早已经给她安排了个工作,免得她到时候考不进去,早就通融好了,也算不得通融,张秘书长的女儿,还能不安排个工作儿,再说了,也没有要求着有多高的位子,就是能上班就行的。
她不愿意,凭啥呀,她得跟着他们给定下的路子走?
不乐意,极不乐意的!
“走神了?”
她想得正出神儿,把自个儿的生活都想上一遍儿,没曾想,脸上那笑意到是个不能受控制地微有些淡,她到是没瞧见,要是给瞧见了,她准得觉得自个儿是活回去了,做人得敬业是不?
“哪有的事?”她一脸受惊的样子,眼睛巴巴地瞅着开车的方正,嘴里到是忍不住地嚷嚷着,为自个儿辩解着,“怎么可能呢,跟方正哥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走神儿?”
是呀,谁见着这样的笑脸,谁见着这样的真挚表情,谁会怀疑着她内心那许多复杂的想法,那些个跟他们心里一样深的厌恶呢?
方正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那脸上的一抹子慵懒,浑身散发着一种美态,让人远远地看着,却不敢上前靠近,因着那美态中透着一点儿冷意,不容让人靠近。
他腾出手来,似乎很亲近地摸向她的脸,那手指透着的一股子凉意,明着是个大热天,外边的艳阳儿高照,还是没由来地让灰妹打个寒颤。
“灰妹,说的话,总是让人这么高兴——”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说出口,被琥珀色太阳眼镜挡住的狭长凤眼微眯着,声音里带着他那股子特有的慵懒,仿佛喃喃地说着情话,“可这嘴里藏着几分真诚呢?”
灰妹看着他,一直是看着他,把自个儿的目光弄得跟个犯了痴心的人一个样儿,就那么老看着人,恨不得把他都给印在墙上,好让她天天的看。
这么美丽的人,是值得好好珍藏的,可惜着,美丽的花要不是有毒就是有刺的,她无福消受,也没有那个胆子去享受着,现在不就是——
人家可没她的小把戏放在眼里,早就透过现象看穿她的本质,让她还没有学到家的淡定功夫一下子破功,脸色微有些白,那个声音听着是充满着诱惑力,诱着她慢慢地走进去,最后才让她发现那是个致使的武器,最后来给她狠狠的一记!
“方正哥真讨厌——”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这么说,跟个撒娇的小姑娘一样,就是她自己也不敢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又妄图着掩饰住。
竹篮打水一场子空,大抵说的就是她这样子,自从在天涯海阁里,她见着还留下来的方正时,心里就有着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如今着这个预感似乎灵验了呢,让她有些个措手不及。
“嗯的,也有人这么说过我——”方正到是像没看见她的慌乱,反而是很有滋味地说起话来,那个脸上还带着点儿怀念的神色,仿佛在想起某个很久远的人,“说真的呀,鸯鸯,你做得真假,没一点儿真的——”
听着他先头还有些留恋的样子,她心里压抑不住地在想着,是不是在想他的什么老情人的,后面这话儿一变,就落到她的身上,就变得不怎么让人喜欢听了,尤其是她,她自觉得做得很到位,没曾想,落在别人的眼里,把她当成戏看一样。
她是想把别人当戏看,这回,到是别人把她当戏看——
差点儿咬断她一口牙,心里憋屈得很,她没什么好气地扯回自个儿的视线,得,人家都晓得了,她也不用弄出那些个表情的,一天到晚的,也是很累的,很花精力的。
“假就假呗,我乐意,行不?”她直接地把话给顶过去,头一次,觉得心里头畅快着许多,“方正哥,你看我,到处是个惹人厌的,我也不想着的呢,你停下车吧,也就不跟你去吃饭什么的,我刚才已经吃好了,肚子还撑着呢——”
她还没有什么形象地摸摸自个儿的肚子,这话没说假,吃得是有点儿撑,坐在车里,冷气那么一吹,让她都有点想睡的感觉。
“鸯鸯怎么能走?”方正这么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鸯鸯还得跟着我去见你慎哥哥,怎么就把昨儿个说好的事给忘记了呢?”
她其实是恨自个儿嘴贱,不由得低下姿态来,能屈能伸那才是本事,她学起来一点儿疙瘩也没有,赶忙着朝方正摆出软态来,“方正哥,我求你行了不?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这不,我以后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的,行不?”
这话说的,她恨不得能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来的,可惜不是说哭就能哭的演员。
“还真是不行——”方正的说话速度还是那么慢,吊起个人的心,让人生生地悬在那里,怎么也下不来,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喜欢看着人在那里挣扎,“鸯鸯呀,有些事儿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吻
有些人,有些事,真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灰妹懂这个理儿,她以为着自个儿做的很好,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就是着江艳女士几巴掌没能让她记着点儿疼,隔天醒来,还是自个儿乐着,这人都成习惯了。
她忍不住瞅着身边的人,那个人,说出那么一番话,到是显得风淡个云轻的,压根儿不把她的纠结放在心上,索性就豁出去,再坏的结局,也没能比她豁出去更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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