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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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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半蹲比下跪还累人，马氏蹲了半天，迟迟不见余翠雅有动静，越发觉的腿脚发软起来。她也是气性，想着你不让起来，我就一直不起来，等我累惨了，我到大帅那儿告你去！

相处了十几年，余翠雅岂会不了解自家的二姨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到马氏有摇摇欲坠之势才装作才发现的样子，命身边的婆子——李妈将她扶起来。

“哎呀，原来二姨太还行着礼呢！你看我，想事情想的竟然忘了二姨太也是个知礼的人了！”

此话一出，其他女人登时吃吃偷笑起来，大夫人说的好听，明着称赞马氏是知礼的人，背地里却暗讽她并不是受规矩的人，毕竟知礼的人不会迟到，也不会将错硬赖到一个丫环身上。

马氏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连告状的理由都没有，你自己迟到了，大夫人既没打又没骂，还夸她知礼，谁会信她的哭诉啊！楚大帅又不是傻子。马氏忍了又忍无奈之下只能悻悻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二姐的身体就是好，每天觉都不够睡，不像我，天天早上睡不着，姐妹们看看，我这眼睛下都长黑眼圈了。”五姨娘宋氏指着自己灵动的眼睛苦诉道。

三姨太鄙夷的撇撇嘴，宋氏是个戏子，当初就是靠那双传神的眼睛勾上了大帅，平日里最宝贵的就是眼睛和嗓子，此时拿眼睛说话一是为了讽刺马氏懒惰嗜睡，二是炫耀一下自己灵动的大眼睛。

“妹妹，你怎么能跟二姐比，人家是心宽体胖，吃的多自然是睡的好，你要是像二姐那样能吃能睡的，也不会担心眼袋黑眼圈了。”

“你们……”马氏气的浑身发抖，她怨毒的眼神扫过出口讽刺的三姨太、五姨太，看热闹的四姨太、七姨太，对了，还有占据着正室之位一直将她死死压制的大夫人余翠雅。然后，她怒极反笑，再次用轻蔑的眼神扫过众人：“你们是在嫉妒我。”

马氏虽然恨极了余翠雅，却聪明的避开了她，将怒火对准其他姨太太：“你们羡慕，你们嫉妒，因为你们的女儿没有这么好的造化。”

马氏有两女，她说的好造化指的是大女儿楚柔的未来婚事。

前面说过，自楚全成为绥军新任大帅并为前大帅报仇后，华国由原本的五大军阀统治变成了四大军阀统治。其中，楚系的绥军占领华国东南部地区，与之相邻的两个军阀沈系统治华国东北部地区、林系统治中部地区，此外还有统治西部地区的尹系。

从地图上看，四系军阀占领的地盘差不多，势力也差不多，实则还要考虑环境、位置、人才等方面因素。华国东北部地区气候寒冷，物产不丰富；而西部地区资源更是匮乏，只有东南部气候适宜，中部物产丰富，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山好水好，自然就人杰地灵，所以楚系和林系的队伍中人才济济，是其他两个军阀的心腹大患。

不过，这也不能说沈系、尹系就不如楚系、林系，那两个地方虽然物资匮乏，但同样因为这些原因，那里的士兵非常勇猛强悍，不畏生死，一旦拼起命来胜负还不一定。

所以到目前为止，四个势力不但相互对峙，还因为各种原因两两联合起来。前不久靖军大帅沈靖斌派人前来商谈结盟一事，两派势力结盟的最好办法自然是联姻。本来沈大帅看中了楚全的嫡长子楚夜，想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可惜，一来楚老夫人、余翠雅看不上那沈小姐的庶出身份；二来，楚夜好像也非常不愿意，拉着父亲在屋里商谈许久后，楚全出面委婉的回绝了沈大帅的提议，并称自己有四个女儿，庶长女正好满十五岁了，可以嫁与沈大帅的次子以结秦晋之好。

沈大帅的次子是其爱妾所生，鉴于其母的身份低微，沈大帅正想为其找个结实的后盾，于是欣然同意了楚全的建议。二姨太马氏知晓这个消息后别提有多高兴了。年轻时，她仗着家世，跟余翠雅争斗不休，待女儿长大了，她才开始发愁。虽说现在的世道与封建社会不同，但嫡母掌控庶子庶女的婚事还是主流意识。别看马氏出身富商世家，其骨子里还是受封建统治的影响，对商人不屑一顾。她生怕余翠雅借故将两个女儿嫁与商家，那她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如今听说大女儿攀上了沈大帅之子，那阴暗的小心思顿时如野草般蔓延开来。

庶子又怎样，有个强势的岳父，他定能战胜嫡子夺得靖军的统帅位置，到那时自己的女婿是靖军大帅，看余翠雅那死女人敢小看自己。

马氏白跟了楚全十几年，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丈夫的心思。哪怕楚老夫人、余翠雅甚至楚夜同意，他也不愿儿子娶那个没有丁点用处反而可能拖后腿的沈小姐。在他的心中，聪明又有谋略，能干又有手段的长子是最重要的，沈小姐说的好听有个当大帅的父亲，但是前提是两军处于联合状态。如果以后两军恶交，那又如何去说呢！

楚全不相信绥靖两军会长长久久的联合在一起，所以他不能让儿子娶沈小姐为妻，因为一旦两军开战，沈小姐的地位就会非常尴尬，而儿子也会非常为难，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下一代。至于女儿吗，那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反正不是嫡女，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她的处境如何与楚家无太大干系。

“我的柔儿以后是沈家的二少夫人，而你……”她指指三姨太和四姨太，满脸的不屑：“你们的宝贝女儿以后会嫁到什么旮旯缝里还不好说呢！”

越想越兴奋的马氏无意间将打击范围越扩越大：“你…”她指着五姨太嘲笑道：“你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而你，…”她又指向七姨太：“别看你养了六姨太的小崽子，还是大帅唯一的庶子儿子，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到时别养出个白眼狼就该烧香拜佛了……”

“还有……啊！”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被马氏说的怒气四溢的众人顿时呆滞了。

“你这个下贱的奴婢敢打我，说，是谁给你这个胆子？”被打蒙的二姨太还未看清动手的人，就捂着脸大叫到。

“是我给的胆，怎么着，二姨奶奶你有意见啊！”楚老夫人在春雨、夏风的搀扶下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余翠雅忙起身给老太太让座：“娘，您怎么来了，我还说等会儿去看您呢！”

“再不来我楚家的子孙就全变成小崽子了！”楚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二姨太一眼，当然她知道此事不是儿媳的错，所以也不会将火气发在儿媳的身上。

“马絮嬅，我倒想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喊我楚家的子孙为小崽子？楚捷虽是庶子，可他的身份也不是你能置喙的！”

二姨太一听老太太直呼她的名字就知道不好。想当初她刚嫁入楚家时，曾借着娘家与楚全有功的理由没少埋汰余翠雅，余翠雅因儿子年纪小，娘家又无势力等原因忍让她多次。可惜，有些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余翠雅越忍让马氏就越嚣张，最后楚老夫人实在看不过去将儿子叫来，声称如果他不惩罚这个女人的话，她就回老家居住。楚全是个孝子，看老娘被气成这样，当即不顾马氏的哭求将她挪到最偏僻的院子里足足关了一年才放出来。此后，二姨太最怕的不是楚大帅，反而是这位看似慈祥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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