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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碗茶喝完了,三奶奶依旧异常紧张,似乎我的二房是龙潭虎穴我这二奶奶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
我微微拈起茶杯,道:“看今日的太阳不错,日子应当一天一天能暖和起来了。”
无话可说,便只能说天气了。偏偏,三奶奶脸上那笑容挤得比哭还难看,只点头不说话。
这,还真不好谈下去了。无法,干脆就由着三奶奶去。
三奶奶看着长白摘了迎春花开心地大叫地样子,脸上有一丝艳羡。我心中一紧,难道三爷还没去了要夺走我长白的心思?但是,三爷不至于和新过门的三奶奶将这陈年旧事吧。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取三奶奶过门,定是愿意好好过日子了。
“长白真是又聪明又乖巧。”三奶奶看着长白,轻轻地说道。
明明不过是普通一句话,我却依旧敏感了,道:“小孩子么,大抵都是这个样子。可爱的时候,叫你欢喜得不行。他要是哭了你半天哄不住,也蛮心烦的。往后,三奶奶有了,便晓得了。”
三奶奶脸上一暗,埋下头去,道:“我哪里有这个福分呢。”那嗓音低若蚊蝇,耳根子也红了。
“怎会如此呢,三奶奶别急,这孩子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到的。”我劝慰道。
三奶奶的嗓音越来越低,道:“只怕等不到了。”
这说的什么糊涂话,我道:“哪里会等不到,怎么可能呢。”
三奶奶的身子僵直,一旁的凤箫似乎等不及了,看了看远远站在一旁的奶娘,低声道:“二奶奶,你是当家的,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三爷、三爷……他,根本就不与我家小姐圆房!”
凤箫嗓音虽低,其中却满溢焦急。我心中轰隆一响,没想到三奶奶跑过来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三爷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将好人家的姑娘娶了过来,却连圆房都不曾。
这事情,真真是麻烦。我哪里管得着呀在!
做出惊讶的模样来,我凑到三奶奶耳旁,低声惊呼:“竟有此事?三爷,总不至于不懂得那回事罢。”
三奶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凤箫低声道:“这种事情,我家小姐原也不好往外说,每日里只是忍着哭着。倒是大奶奶那回子来屋里看我家小姐,恰恰撞见小姐在哭,这才问了小姐。小姐自然是不说,可我见小姐每日里过得不开心,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大奶奶说呀,她若还是当家的,便要找了三爷去说。现在,是二奶奶您当家,得归你管。我便拉着我家小姐过来了,还请二奶奶为我家小姐做主。”
凤箫口齿伶俐,将这事儿说了个清楚。
我没想到,大奶奶已经完全失势了,却依旧是一副坏心眼。
她原本就怀疑我和三爷的关系,只是没抓住把柄。现在,明明是三爷与三奶奶闺房之间的事情,即便是要管,也该禀告给老太太,她却推到我身上来,真真是没安好心!
三奶奶的头几乎要点到小圆桌上去了,也是个没主意的人。
无奈,我同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我虽是当家的,却不能妄自干涉你与三爷屋里的事。要不,我替你禀报了老太太,问老太太该怎么做。”
三奶奶慌乱地摇头,连连道:“不用了,不用了。”
凤箫失望地看着我,道:“大奶奶还打包票,这事儿我只要告诉了二奶奶,定能解决。”
我摇了摇头,道:“这屋子里,老太太才是一家之主,我作为儿媳,不过是尽尽孝道,为老太太分担一些。再说,这事儿也不算小,许是三爷不懂吧。”
凤箫脸上有些不好看,道:“二奶奶不愿意帮忙也就罢了,何必随便那些话来搪塞我家小姐?大奶奶说了,三爷成亲前可没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懂?”
凤箫语气不好,我脸色一沉,道:“凤箫,你这是在教训我么?”
凤箫扶着三奶奶,道:“我一个奴婢,哪里敢?小姐,咱们走!”
“放肆!”我拍了拍桌子,道:“你家奶奶在,岂有你充大王的地方。”我眼神严厉,凤箫身子不由得缩了缩,气焰稍稍低落了些。
我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道:“凤箫,我看你也是个护主的,这才不忍你被奸人所误。三奶奶已经嫁过来了,你一口一个小姐,对你家奶奶也不好。再个,并不是谁的话都是真心为你家奶奶好。你想想看,当初可是三爷主动向老太太要求,急匆匆地将你家奶奶娶了过来。若是无心,怎会如此?再个,你三爷先前是有去烟花之地,可是并没有做什么不堪的事情。这个,姜府的人可都是知道。三爷原不过是出去喝喝酒儿说说话儿听听曲儿,花不了几个子儿。有人当家时,却坐了假账,污蔑你家三爷胡乱花费,自己私吞了那笔钱。那样的人,会不会真心待你家奶奶,你自己想想看。”
我语气不好,凤箫只得埋下了头。
三奶奶局促地手脚都快没地方放了,轻声道:“他,不爱和我说话……”
我只得放缓语气,道:“三奶奶,你别多想。三爷自己也说了,他从来没有在外胡乱来过。要知道,喝喝酒说说话的花费与做那入幕之宾的花费是完全不一样的,账本上一笔一笔记录得很清楚。那鸨儿姐儿都是爱财的,总不至于心甘情愿少要三爷的花费吧。要知道,自从聘了你之后,三爷就在家里安安分分地,等着你过门。那种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三爷不懂,有时候,你可以暗示暗示,别太羞了。”
我罢,我捂着肚子,轻轻道:“我有些疼,就不多陪三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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