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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祈雨却并不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南燕国的祈雨需要祭品,总共七七八十九道,从蔬菜瓜果、粮食谷物到鸡鸭鱼肉、牛羊猪鹅之外,还有一样,就是活人。
他们会把活人绑缚在高台之上,与其他祭品一起陈列四天三夜,然后在最后一天由皇帝亲手射箭,杀死祭品,供奉神明。
第32章活人祭品
只是宋容当然不知道还有祭祀活人这么一说,即便知道,她也无能为力。
她曾经所在的世界太冷漠,人与人之间穿梭而过,明明距离那么近,却又是那么冷漠。每个人都活成了自己世界的一颗螺丝钉,只要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就行,稍微有一点点危险的事,都不敢伸出手去。
人们总是会这样想,我连自己都顾不到,为什么还要去顾别人?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为什么还要去救别人?
现在的宋容,也是一样。南燕国的帝君要用自己子民中的一人祭祀,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想方设法打探如何能从皇宫里溜出去。什么墙角什么狗洞什么最低的宫墙,她全部打探了一遍。但南燕国皇宫犹如铜墙铁壁,似乎毫无缝隙。
慕容超正好结束了一场与大臣的议会,他从书房出来,路过一座偏殿的时候,就看到宋容抱着一棵树,正努力爬到树梢上。不过这棵树看着挺高,但树枝都很嫩,她没踩好,树枝一折,就直接摔了下来。若不是下面是草地,恐怕得摔得在床上躺个十几天。
“你在做什么。”慕容超觉得有些好笑,原本因旱情一事心烦意乱,却在看见她时难得挽起了笑容。
宋容听到身后有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看见一身暗青色衣衫的慕容超就站在身后,银色长发被玉冠所系,落下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拂动。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皇上。”
虽然自那日在军营发生的事件后,宋容对他的态度变化了很多,但慕容超并不太过在意,他身在高位,觉得拿捏像宋容这样的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就像他要带她进宫,她便进了宫来,即便现在他什么名分都没有给她,她依旧留在自己身边。
慕容超眼眸温和,他第一次见宋容,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后来她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那种好像十分温暖,天不怕地不怕,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那么自由自在的样子,让他十分羡慕。她总有许多小动作,又比别人都胆大妄为,久而久之,目光就逐渐停留在她身上多了一些,直到她用特别的方法医治了他,又在他强忍着痛楚的时候唱歌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哪怕痛苦出声也可以让营帐内其他人听不到,而不拂了身为帝君的面子。
忽然伸出手,他朝她探了过去。宋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慕容超的手却摸到了她的脑袋上,摘下她头顶的树叶:“待旱情一事过去,我便封你为妃。”
不是吧?
“不是已经赏赐了那么多东西了吗?”宋容小声嘀咕了一句。
慕容超觉得好笑:“那些东西就已经满足你了?我以为你会更贪心一些。”
“陛下如果真的要赏赐,不如多给我一些黄金吧。我特别喜欢黄金!一整箱一整箱的那种。”经过这几日的测试,宋容发现虽然金器玉佩雕琢之后充值入游戏里要比纯黄金更有价值,但其实增加的价值并不多。这就像在金器店买金器,金子的市场价摆在那儿,那点手工费,其实也就几百块钱,和金子比,完全不是那么一会事。
慕容超挑了挑眉毛:“怎么,宫女问你要赏赐?你没东西可赏?回头我让赵昀德给你捎一些金叶子。”
“也不是……就是觉得大块的金子看着舒服……金叶子,金叶子也行。”宋容见还能白得金叶子,便连忙应口,还拍起了马屁,“皇上,我相信老天一定会很快下雨的,您是一个好皇帝,老天会帮着你的。”
“过些时日祈雨祭祀便将举行,但愿天随人意。”想到旱情,慕容超缓缓呵了一口气,“祭祀典礼,你要去看吗?”
“在宫里吗?”
“在皇城北郊。”
在宫外?!宋容一下子亮起眼睛:“好啊!”
祈雨祭祀这么大的事儿,到时候人来人往,她就能找个机会溜走了!
***
礼部,专门负责贡品的祭典中司此时已烦的不可开交。
南燕国依照往年流程,祈雨祭祀是每隔十年会举办一次,无论是否有旱情旱灾,都会为了祈求十年内的风调雨顺而进行。祈雨所用的祭品,必须有特定的要求,其中活人祭品一般是从死囚中的子嗣里挑选出来的。一些死囚被判满门抄斩,他们的子嗣即便年幼,也会在牢中关押到适合年龄,再执行死刑。而南燕国所用的活人祭品,必须是十三四岁的男孩,且生辰八字必须十分契合。
今年突然临时举办了祈雨祭祀,他们原本选中的一名活人祭品的死囚男孩不过七八岁,根本够不上年龄。
“大人,若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不如从奴隶中采买……”礼部有一名下官向祭典中司提议。祭典中司连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奴隶虽可以买卖,却不能直接用来做活人祭品,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位官员上前:“下官有一个主意,如果没有死囚,我们不如‘造’出一个死囚,只要年龄和生辰合适,便暗中操作,将原本普通的量刑加重,直接判给死刑,便可以拿来当做祭品了。”
此话一出,祭典中司便若有所思起来:这倒是一个主意。只是这“造”一个死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十三四岁之人,不过犯些偷鸡摸狗的小罪,怕是很难加重量刑。”
“大人不必忧心,祈雨祭祀一定后,下官便在城中囚牢打探,得知前些日子太乐府中有一乐师伤了一名乐女,被关在地牢里。我打探得知,那乐师是军队从外面抓来的奴隶,入城之后就被带到了太乐府。此乐师年纪尚幼,正是十四岁,因想逃出太乐府,屡次被抓,和太乐府里一名乐女产生了争执,将那乐女推下入了花池。这原是一件小事,但那乐女虽被救起,但奄奄一息,恐活不下来了。届时伤人便可判为杀人,再加上逃奴身份,便可直接判定死刑。”那名提议暗中操作的官员暗暗道。
第33章前往北郊
这一夜,宋容睡得很安稳。她仿佛已经想象到自己趁着祈雨祭祀溜出了皇城,带着李恂一同逃往一个更幸福,更美好的地方。她现在手上还有许多金器,或许可以当了换些钱财,置办一个小宅院,若是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乙女游戏,就安安心心住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不去想。
“真好。”她喃喃自语着,将大半个脑袋埋入了被褥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赵昀德果然送来了一大袋金叶子,还传来皇上口谕,命宋容一同前往皇城北郊参加祈雨祭祀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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