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一晚上,又轮到他们巡逻了,只有孙彬和他两个。
夜色朦胧,路灯昏黄,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更不要说恋爱的男女了。
寒风吹过电线和树枝,出凄厉的呼啸,像是鬼叫。受冷空气的影响,最低气温达到了零度。尽管多穿了一件线衣,没有雨雪还特意在学校保卫处领了雨衣置在外面,走在路上,寒冷的风似乎能穿透农服和皮肤,直达骨头,全身一阵阵寒颤。
两人用雨衣将头部和全身裹紧,端着肩脍,缩着脖子,低着头,顶风的街上还得倒着走。九点刚过,孙棒大约是着了凉,肚子一阵绞痛,去厕所里方便了一回,不久又作了。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唐雨要立即送他去医务室,孙林咬看牙说:“我自己还能去,巡逻的事就拜托你了。”
唐雨本来就想借此结束今晚的苦差,没想到孙棒还是要他独自巡逻。心里问候了他的母亲无数遍,转念又佩服他的执着,就皱着眉点头答应了。
十点二十,沿着校园西侧的小街走到市政府公务员小区附近,再向前几十米就是公园路了。唐雨一直挨着围墙走在樟树的阴影里,正想加快度,完成这一圈就可以到温暖的被窝里去了,忽然对面的墙下传来“扑”的一响。
唐雨本能地朝后一退,电筒照过去,见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编织袋不是很大,长宽都只有五十公分的样子。走过去一摸,里面方方的像是香烟。拉开拉链一看,果然。心头一跳,心念电转,这定是哪个小偷从那边哪个官员家里偷来的!
才十点多啊,这小偷也太大胆了点,估计是踩好了点,算准了这段时间那家里没人才敢下手的。
唐雨提起编织袋,飞快跑到学校的围墙边,一甩手扔了过去,然后将电筒放进口袋,手脚并用,从砌得严严实实的围墙上爬进校园。
哥笑纳了,让那个小偷哭去吧!
唐雨蹲在墙边,不远处就是一幢教学楼,四周看不到一个人。虽然还是那般寒风呼啸,但热血沸腾的唐雨一点也不觉寒冷了。提着编织袋,大大方方地朝寝室走。手臂上有红袖章,也不用担心谁来问。
唐雨将编织袋藏在身后走进寝室,室都窝在被子里看书睡觉,只有孙彬的床还空看。唐雨将编织袋迅塞进床下,用自己的木箱档在前面。喝了一杯开水,才起身去保卫科将雨衣和电筒交还了,签好巡逻日志。
然后又去医务室,见孙棒正在打点滴。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好点了吗?”
孙彬点点头,勉强笑道:“急性肠胃炎,好多了。谢谢你。”
翌日唐雨翘了一节课,偷偷回到寝室,锁好门,将编织袋从床下拖出来,一件一件将里面的“收获”取出,放在床上。
“中华”、“”、“万宝路”共十一条;金戒指、嵌红宝石金戒指各一个,金项链一天,“欧米茄”情侣表一对,连税收的票都折叠着放在小盒里,最让他心脏狂跳不已的是四个大信封里,三个各装现金一万元,一个装六千元。
“啊!”
唐雨急将现金、戒指和项链、手表塞进中级的箱子锁好,香烟装进编织袋,塞回原处。
怎么办?要是告诉父亲和母亲,这么多的钱非把他们吓死不可,一定会要他叫给警察的。这些钱物明显是贪官受贿得来的,交上去也没法找到是哪个贪官让他受到处罚,还是救济一下我这个“贫苦户”吧!
良久,唐雨有了计较。
香烟分别卖给了街边的烟酒回收店。
当时的银行对个人大额存款很敏感,唐雨担心引起注意,接下来一段时间,唐雨在四家储蓄所开了账户,各存进2ooo元,过几天又各存进三、五百元。这样到了放寒假时,就只剩下一万七千元了。
临近期末,体育和政治等课都已结业,课就少了许多。再散漫的同学都开始紧张,虽然流行的口号是“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是浪费”,但没有六十分是要补考的,而补考不但要交补考费,牛卜考后如果还有四科不及格(累计)是要退学的。晚上教室和图书馆都很冷(当时南方的教室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大家都坐在被子里看书做题。
只有孙彬不在寝室自习,说躺在床上容易睦睡。
唐雨读书一向得过且过,尽管天赋不错,还是成绩平平。花了一周多时间将课本复习一遍,感觉及格问题不大了,就躺在被窝里睡懒觉。
扎果很苦恼。他们岚西的同学对英语不作要求,但他对高数也一窍不通。见唐雨信心十足的样子,就草看书来问他。
大一的高数就只有微积分,弄懂了确实没什么难的。唐雨很喜欢没有什么弯弯道道的扎果,耐心地给他从”极限’讲起。花了三天课余时间,扎果初窥门径,喜得抓耳挠腮。其他室不满意了,因为他们的交流影响了他们的复习。忍了三天,王新文说:“麻烦两位另选个地方,好不?”
唐雨和扎果都不好意思,讪讪地道歉。唐雨说:“我们到教室去吧。”
没想到,这一去,又有一番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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