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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直传来不知名的钢琴曲,把空气都染上了难言的寂寥和哀伤。
凌晓熙抬头看着天水街31号的门牌,如梦初醒一般,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真就这么闲,跑了那么远,居然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已经称不上情敌的情敌。
这个院子很奇怪,除了外层的院墙,里面相隔两米的地方还有一道漆成白色的栏杆,足足有一人多高,缝隙焊得很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边养着什么大型猛犬呢。
凌晓熙左右观察了一阵,到底是没发现什么猛犬,就在她伸出手指想摁门铃的时候,屋子里的钢琴声却戛然而止。从那爬满绿叶的铁门栅栏望进去,正好看到一个头发长得吓人的女人光着脚走出来,白色长裙下端破破烂烂,像行走在荒原里的女神,踯躅彷徨,却不可亵渎,就连开口说话的时候语调就像轻飘飘的浮在云端:“我听见车子的声音,沈慎来接我了,快点帮我收拾东西,我要走了。”
她背后跟着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还有沈慎。
“晚晴,晚晴!这里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那个男人赶上一步拽住女人的胳膊。
女人拼命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我要找沈慎!”
男人害怕再这么拉扯会伤害到她,只好放了手,然后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望向沈慎,那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晚晴,我在这呢,你别激动。”沈慎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哄着她,“你先吃完晚饭,吃完了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是沈慎吗?你是我的沈慎吗?”辛晚晴猛扑过来拽住他的衣襟仔细的端详,然后大笑着把他重重推开,“你不是,你才不是!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骗子!”
她的指尖重重的掠过沈慎的脸颊,立刻抓出一道渗血的伤痕。
看到他脸上的血,辛晚晴瞬间惊恐莫名,踩着院里栽种的花草跌跌撞撞的朝前跑,衣裙下摆不断被挂在枝叶上,甚至划出了伤痕,她却浑然不觉,径直冲到了白色栅栏边上,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沈慎,快点来救我……救救我!沈慎你快点来啊!”
那个男人和沈慎连忙一起过来拉她。
那双在栅栏间畸形张合的双手拼命朝前探着,好像企图抓住什么可以救赎她的东西,亦或只是蓝天、白云,或者是自由的空气。
“对不起,这几天晚晴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昨晚还能跟我一起包饺子,我实在没想到她一看见你就……”
“这点伤不碍事,先带她进去吧。”
凌晓熙蹲下来,双手圈住自己的肩头微微发颤,就像用最脆弱的姿势将自己拥抱。
沈慎就在辛晚晴面前,她却根本认不出他。
她深爱着他,离不开他,却一直迷失在对过去的记忆里,看不到面前真实存在的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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