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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话说得难听一点儿就叫,检验两条狗的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扔给它们一根骨头。
李熠龙和左宁宇,自从鹃子走进他们之间,那关系,就一天天微妙起来。
他们的确看上去很好,可总有些暗涌的东西好像一个个预言,把彼此的命运推上急转直下前的最高点。
鹃子去法国之前,见了左宁宇最后一面,她没有哭,但就在她从远郊被接回市里准备临产的那几天,看见硬闯进来的左宁宇时,这个一脸憔悴的女人揽着肚子跪在地上,哭到喉咙嘶哑。她那一声声对不起是喊出来的,她在哀求中抓破了左宁宇手臂上的皮肉,她吓着了本想见她一面好好谈谈的左宁宇,吓坏了那个在之后的二十年里始终也不明白这到底都是为什么的单身父亲。
说实话左宁宇是真的不明白这到底都是为什么,为什么鹃子要走,为什么李熠龙也要走,走就走了吧,可为什么他又要回来呢?
“天天都这么训练?”那个让人想不通为什么回来的男人开口,打断了左宁宇的胡思乱想。
“嗯,除了过节过年。”有点仓促的应着,左宁宇拍了拍儿子的背,“叫叔叔。”
“啊?”话一出口,左星晨愣了。以往遇见学校里的人,他都会被介绍叫什么什么老师,就连同一个体育教研组的那几个最熟悉的,也不曾叫过什么叔叔大爷,今天这……
“让你叫叔叔。”脸上出现一个带着隐约自嘲的笑,左宁宇用右手拇指指了指李熠龙,“这是你爹我的发小儿。”
“哦哦!”赶紧点着头,左星晨用“您怎么都没跟我说过”的眼神扫了一眼左宁宇,而后冲着李熠龙叫了声“叔叔”。
就是那一声称呼,让这位新校长原本刚刚舒展开一丁点的眉心,翻倍皱了起来。
“这是……”
“不记得啦?”自嘲的意味减弱了,报复一样的“自豪”则涌现了出来,左宁宇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儿子,“这是你‘大侄儿’,我亲儿子。”
就是这一句话,说得响当当脆生生,没有半点儿犹豫,就是这一句话,说得对方一时间卡住了所有言语,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左宁宇自己都感觉到了浓重的悲剧意味。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孩子的存在,本质上没有这家伙的关系,孩子是他和鹃子的,是十七八岁青春冲动的产物。是,固然在这整件事里,李熠龙扮演了一个有点儿无法定义的角色,又也许,左宁宇觉得悲哀的,觉得恨的,并非对方涉足事中,而是抽身而退。
你怎么就那么甩手走人了呢,都没跟我说一句,都没透露半个字,就好像时隔多年,你又回来一样,也是没透露半个字,就回来了,你回来干嘛……
终于发现自己纠结的点在哪里,左宁宇心里暗自一声长叹。他等着李熠龙冲着他皱眉瞪眼,等着对方也说些什么让他不是滋味的话出来,可最终,李熠龙什么难听的也没说。
那个多年之后青春逝去大半,唯独气势还在的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操场上训练的学生们,看了看那些和当年的他们年龄那么接近的孩子,而后给了左宁宇一个浅笑。
“你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心里还上下翻滚的人,一下子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波澜压了下去。
左宁宇不知怎么,鼻子一阵发酸。
他没允许自己眼眶泛红,他忍了。
“嗐,一晃儿也就过来了。孩子小时候一直我爸妈带着,我也没什么不容易的。”
“是吗。”
“嗯。”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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