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某个病毒恐慌依旧在蔓延的日子里,我突然从经纪人那儿得着消息,说是川儿要上节目。
我当时就毛了。这人疯了吧?!啊?!他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节骨眼儿上你上他娘的哪门子节目啊?!你是不出风头不上电视就得死是怎么着?!
慌手忙脚抄起来电话,我冲川儿吼了一通,谁知他只是笑了笑说,公益节目,纯属是尽尽义务而已。再说,录节目的时候肯定是做好了消毒工作的,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电视台,怎么着你连中央都心存疑虑啊?
他的打趣让我只想顺着电话线钻过去掐死他。
我说,就他妈因为是中央老子才不信呢!你甭尽义务,全中国十好几亿人用不着你一人儿尽义务!你给我回来,川儿,你不回来我可给嚼子打电话了啊!
他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说,别闹了你,他又不是我家长,我上不上节目,他管不着。行了九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事儿,我要是病了,那只可能是自己累的,非典病毒懒得欺负我。
卡塔一声,我摔了电话。
我咬牙切齿,我一脑门子官司,我再度抄起电话,拨通了嚼子的号码,给他告了状。
然后,嚼子风风火火飞过去了。
然后,那天他跟着一块儿出现在节目上。
然后,我在从电视转播看到他们俩坐在一起接受访谈,又站在一起弹琴唱歌时,我觉得心都快蜡化了。
就像含了一嘴的头发茬子,咽下去,受不了,吐出来?吐不干净。可留在嘴里,是真牙碜呐,真扎上膛啊,又疼,又痒,疼得让人无助,痒得阵阵钻心。
可最后我表现到脸上的,就只剩了一个惨淡的浅笑。
林强说,裴哥啊,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无语。
好半天,我就是默默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两个一阵阵儿的比我和林强还纠缠不清的家伙,直到身边的男人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要是……上节目,这时候。那,我也得追。”
我三秒钟内就纯情得跟个少女似的脸颊发烫了。拽着他的胳膊,在他肩膀轻轻蹭着,我不服气的嘀嘀咕咕。
“我才没那么缺呢……我惜命。”
嘴上那么说着,脑子里却不是那么想的,我当时想的是,林强,要是你也傻到跟川儿似的想这时候上节目,我就是拿枪崩了你,也不会让你去。你这条命啊,要交代,就干脆交代在我手里,非典病毒休想跟我竞争。
那段时间应该算是基本快乐的吧,至少我的心态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
川儿从节目上回去之后,没听说有什么身体不舒服。那次阴差阳错的访谈内幕,嚼子在事后告诉了我,可我在问他和川儿之间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时,他却只是摇头与沉默。我当时是真想告诉他,你再忍忍,川儿打算开复出演唱会了!你快熬到头儿了!但,一想到那次在最后,川儿单独强调的要保密,以及“该说的时候,我会亲自跟他说”这样的话,我就又把到嘴边儿的言辞咽下去了。
好吧,川儿,该你说的话,你还是亲自去说吧,我不想越你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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